在那栋楼的最里面,几个圣利文城的居民正躲在柜子或床的下面。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在短短几天里就从后方变成了前线,这种速度简直令他们震惊。
“没关系的,海格特国一定会保护我们的。”这家的男主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喃喃自语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圣利文城一直都是这样的。
无论遇到了什么危险,都会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化解,这是所有圣利文城居民心中的共识。
他们很少有人去细想那些危机是怎么化解的,也很少有人会思考他们能够平安无事的根源是什么。
那么今天,有人会让他们思考思考。
“奥莱帝国那群人距离这栋楼只有不到一公里了吗。”祝弦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地图嘀咕了一句。
她抬头又看了看自己头顶的摄像头。
在观察的空隙,祝弦月掏出了自己的粉底,最白色号,开始往自己脸上狂拍,直到把自己的脸拍的煞白煞白的。
小白冷不丁看了眼祝弦月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
“我去,你干嘛?”
“装一下啊。”祝弦月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跟鬼一样,但是根据祝弦月的猜测,如果有人在这里拍摄,那么他们一定会让光线变的暗暗的,绝对不会让无面看起来上镜。
祝弦月对此也有应对的方法。
——就是把自己涂的白白的,在黑暗的光线下,极致的白反倒是最为显眼的东西,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话是句真理。
更别提这个肤色可以让脸色看起来虚弱很多,一副重病初愈后的样子。
“喂,你干嘛涂的这么白!”小白看见祝弦月的举动后慌了。
“你这个肤色简直像个死人一样!你不穿铠甲,那我也认了,但你弄得惨白惨白的,被奥莱帝国的人看见了,会觉得你生病了的!”
“我知道啊。”祝弦月理所当然的道。
“那你干嘛还要继续涂!”
祝弦月最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让上面稍微带上一丝血色,然后朝着镜子又看了看。
——假如这会是她哥,那么她哥一定会全副武装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像一堵又厚又实的墙一样,堵在海格特国人的前面,为他们遮风挡雨。
祝明月永远会把自己的脆弱深深地隐藏起来,从小就是这样。
他太有责任心,老觉得自己是别人的天,应该撑起所有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过去的无面总是担心自己露出任何一丝破绽而被海格特国的敌人逮到机会,让他们认为圣利文城是一座可以被轻易入侵的城。
但是,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无面是不是跟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坚不摧。
他们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
与之相反,祝弦月就不是个喜欢硬撑的人。
她自打来到圣利文城后,就没想过硬撑这回事。
有时候,稍微软弱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祝弦月在远处奥莱帝国的士兵露出第一个人的身影时,就离开了藏身地,顺着所有人的背后轻轻走了过去。
“这就是奥莱帝国的士兵吗?”那群拍摄的人们瑟瑟发抖的问着。
实际上,除了刘衡以外,其他人此时此刻都心慌慌的,毕竟奥莱帝国的那群士兵简直就是一群野兽。
他们这群人可跟那些海格特国里的温室花朵不一样,贫民窟里的人手上沾染人命是常事。
而当奥莱帝国的这些军人碰到海格特国的平民,他们往往都会用特别残忍的方式来折磨他们,在十年前也是这样。
当然,最近他们收敛了一些。
只不过十年前让这群奥莱帝国的士兵们收敛的人是无面,而现在……则是一个神秘人。
刘衡的身边,一个助理一边声音里打着颤,一边问,“导,导演,我们真的,真的不用逃吗?”
“不用。”
刘衡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
他是总导演,那位“高官”为了让他拍出来的效果更好,所以告诉了他很多东西。
因此,刘衡知道自己今天要拍的人是谁。
那位曾经在圣利文城叱咤风云的无面。
刘衡导演之所以这么镇定的原因,是他觉得无面不可能不出现在这里。
可是,现在这里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身影,
“导演……”身后的助手声音都快哭了。
“再等等吧。”刘衡长长的吐了口气,“再等二十分钟,如果那个人还不来,咱们就撤。”
“是!”
圣利文城的风沙很大,满目皆是荒凉。
只有这座高楼,是这里唯一的标志物。
以往,奥莱帝国的军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靠近这里。
可是眼下,他们来了。
看着那群奥莱帝国的军人越看越近的画面,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不来?”微风中,有人喃喃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然而在那时,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喊声,“来了!来了!”
循着声音,众人发现最前面奥莱帝国的士兵们都将目光投到了某一个点上。
顺着那个方向,他们看见那边缓缓的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黑色宽大的帽子被紧紧的扣在脑袋上,让人看不清他的正脸。
那随风摆动着的衣服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包括那在众人头顶上方漂浮着的,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下方的摄像头的“视线”。
“快拍!”
刘衡欣喜若狂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所有人,然后将眼睛凑到了摄像机旁边,认真的盯着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