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说呢?”
徐璈牵起桑枝夏的手轻轻一握,淡声道:“那一日不会太远的。”
“你等得到。”
薛柳释怀一笑:“既如此,我就更安心了。”
“少主,东家,请随我们来吧,码头外车马都是备好了的。”
薛柳和林云这几年在南边儿不是来混日子的,做出来的成果一眼便可看得出。
上了马车顺着码头往外的大路往前,桑枝夏透过车窗就看到了好几家落有三又徽记的店铺。
而只是冰山一角。
薛柳注意到桑枝夏的表情,解释说:“这边跟北地不一样,水路多漕运为主,故而码头上是最热闹的地方。”
“邻近码头渡口商船来往的地方,开设的铺子也多以简便的吃食为主,所售之物价格都不贵,重在每日消耗的数量。”
来往的船夫过客途经此处,多会选择随意吃一顿果腹。
在这种地方,过于精致的摆盘和太讲究的用餐流程,对于大多数来客而言是种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删繁就简后多以实惠量大管饱为主,每日的进账也很可观。
桑枝夏放下车帘说:“这安排是对的。”
“当地正儿八经舍得花银子吃好物的老饕,都会更倾向于去吃熟了的店,咱们是外来的,无论是开饭庄还是酒楼,就算是有好厨子也不好占一席之地。”
换个角度,能赚就行。
薛柳低笑道:“是这么回事儿不假。”
“不过要说生意红火,那必然是咱家独有的皂花脂粉羊绒毯。”
“东家您还不知道,就月前送出去的那批药材,都是我跟别的药商用皂花换的。”
“还是别人主动来求着咱们换,粮食,药材,布匹都能换,数量和价格能谈的余地都很宽,比拿了银子直接买更为合适。”
桑枝夏没想到皂花还有当银子使的用处,意外道:“小小一朵皂花,在南边儿用处这么大?”
“大。”
薛柳带着得意笑道:“任凭是什么好物,那都得是独门的买卖让人稀罕。”
“咱家的皂花在这边开第一个铺子的时候,我一咬牙把价格定得比在别处的都高出许多,结果您猜怎么着?”
桑枝夏很捧场的勾唇:“怎么着?”
“供不应求。”
薛柳带着唏嘘说:“这边的买卖大多都照搬了您在北地时的模式,唯独变化的就是价格和装饰用的物件。”
“您到了岭南之后,不是弄来了许多不值钱的玉料吗?”
“那些玉料拿来请老师傅雕成盒子,再装上几朵做得精致的皂花,拿出去送礼是独一份儿的体面,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就这都还总是不够卖。”
薛柳说了个数,桑枝夏暗暗咂舌:“早有耳闻南方富庶,原来竟还是我见识短了。”
动辄就花数百两银子撒出去,只是为了几朵皂花,这未免也太豪横了?
薛柳感慨道:“是啊,这地儿是比咱们起初想的更富。”
“只是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把的银子都拿捏在出身尊贵的人手里,下头的百姓活命都是一样的艰难。”
薛柳说着提起了南浔商会,忍不住冷笑道:“这商会中的七大家,家家都富得流油,只是为富不仁的人宛如过江之鲫,也一直都没舍了找咱们麻烦的念头。”
“要不是您事先安排的路子多,几场角力下来,我们这些人只怕早就被碾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哪儿还等得到今日?”
桑枝夏无意识地摩挲过袖口上的花草绣纹,缓缓道:“南浔商会中的桂家,家主桂盛你了解多少?”
“跟我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