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回事儿。”
管事把声音放低了些,低着头说:“那边的人传了消息回来,三又农庄从外边买入的稻种跟原先用的不一样,只怕是出不了往年那种丰收的奇迹了。”
换言之,震惊西北大地的奇迹即将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属于彭远亮的地方。
彭远亮脑中闪过桑枝夏傲气十足的脸,眼中嘲色渐浓:“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也敢跟我叫板,合该让她好生吃吃石头砸脚的好滋味。”
“对了,之前送出去的东西可妥善安置了?来往商队中可有异常?”
管事的声音随之更小了些:“主子放心,来往交接的人都是可信的,所运之物也都稳稳当当地送到了该有之人的手里。”
“遵照您的吩咐,运输时分了数条路线,交接时的程序也多了几道,交接的人手以及核对的信物都确认无误,不会出差错。”
彭远亮至此终于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可思及前事,面上还是多了一抹厌恶:“信物一定要再三核对清楚,不可再出现之前那种被人劫了道儿还不知道的混账事儿了。”
站着的几个管事呼吸纷纷一窒。
彭远亮含恨咬牙:“这回的差事要紧得很,但凡出了半点差错,那就真是谁都别想活了。”
“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都仔细着些。”
因着彭远亮的吃一堑长一智,来往商队中验明身份交接的程序再多一层。
对此,吴副将和邬连险些抓破了脑袋,愁得恨不得当即就提刀去把彭远亮大卸八块。
吴副将狠狠地拧着眉说:“这些东西绝对不可出西北之地,你确定咱们都拦截下来了?”
“拦了。”
邬连熬了不知多少个深夜,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忍着哈欠苦哈哈地说:“多亏了徐少主和桑东家手中的能人异士,要不其实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些见不得光的货被从关外搜集而来,一路畅通无阻,目的是送往西北之外。
彭远亮自认做得隐蔽,可在最后的黄雀却更加无声无息。
邬连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沙哑着嗓子说:“先是认准了彭远亮信得过的亲信,随后尾随打探出交接信物和密语,紧接着抓人逼供易容取而代之。”
“徐少主派出的人很是得用,现在彭远亮手中的几支商队领队都是咱们的自己人,传回的消息也都无误。”
这些散出去在各个商队中的人没有一张是真面孔,可惜的是真假难辨,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悄无声息的偷天换日,再由桑枝夏派出的人用各种毒物和不便细说的手段,轮番对被取代的人逼供询问,借着逼问出的口供,完美衔接上了消息缺失的这一环。
所以商队来往异常顺利,传回彭远亮手中的消息也一直无误。
但彭远亮永远都不会想到,他费尽心机从关外弄来的东西,其实只是在西北边界上打了个转,看似交接到了该有的人手里,实际上走不出去三十里地,就会改头换面重新回转到西北,进而隐没在他无法察觉的暗处。
至于那些在外等着交接的人……
邬连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笑道:“咱们的人马数方出动,最要紧的人都捏在了手中,彭远亮察觉不到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