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人是很不错,作为正儿八经的皇家血统,为人傲而不骄,的确是做到了坦诚相待。
可岭南不光是江遇白一个人说了算的。
徐明辉孤身在外,手中多留几张保命的底牌出不了差错。
既是齐老给的人,那就代表只有桑枝夏一人知晓,大概率连徐璈都不知情。
徐明辉罕见地滞了一刹,低声说:“大嫂,我身边的人足用了,这就不……”
“刚夸你不矫情,怎么禁不起夸呢?”
桑枝夏把纸折叠起来塞进装满银票的匣子里,垂眸说:“无事不想动就不动,用得上的时候也别含糊。”
“农场能开设出多大的范围,年产出多少粮食是一回事儿,身家性命永在这些之上,能记得住这些把自己的脑袋看管严实了,今日给你的这些东西就不算白费。”
徐明辉到了嘴边的迟疑被堵得哑口无言。
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气:“该叮嘱的你大哥也都跟你叮嘱过了,到了地方该怎么做你比任何人都心中有数,我能聒噪的也就只有这几句了。”
银子给到位,能给的人给出去。
她能做的人事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徐明辉的本事了,相隔太远,他们谁都帮不上忙。
徐明辉心头微动,起身垂下眼帘说:“大嫂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徐明辉,桑枝夏懒懒地掸了掸指尖,转头看向透不出一丝人影的屏风,戏谑道:“人都走了,还要躲着不肯见人么?”
“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屏风后的徐璈迈步而出,眼底晕着浅笑:“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们说正事儿么?”
徐明辉在桑枝夏面前温顺听话,是个拎出去能被人夸上三日的二十四孝好弟弟。
在徐璈面前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徐璈很有自知之明,在桑枝夏的身边坐下就说:“要是刚才我在场,这小子东西也会拿走,只是少不得要刺我几句,我懒得出来讨他那份儿嫌。”
桑枝夏托腮笑了:“这能怨谁?”
“你平日里在他们的面前总是没个正形,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几个小的哪个愿意放过你?”
徐璈自知作孽深重也不为自己辩解,动作轻柔地往桑枝夏腰后垫了个特制的软枕,慢悠悠地说:“好人你做了,恶人总该我来当。”
“谁让我舍不得你去受口舌上的那份儿嫌呢?”
桑枝夏被他的贫嘴逗乐,歪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徐明辉起程去了岭南,咱们这边是不是也该张罗起来了?”
虽说秋冬之季不再适合耕种,但他们不是还有暖棚这项神器么?
暖棚维持下来所耗的确是不小,但扔出去的银子能听得见回响,也不耽误多收出一季的粮。
甭管是大豆高粱还是稻米小麦,只要是能吃饱肚子的,在不久的将来就都是有钱难买的好东西。
无情光阴不可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