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佑眼尖看到他胳膊上抱着的披风,忍着不满哼哼了两声,拉着桑枝夏的手撒娇似的说:“姐姐,我明日天一亮就来找你好不好?”
“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
“我……”
“你是得天一亮就来。”
徐璈把披风展开搭在桑枝夏的肩上,要笑不笑地瞥了桑延佑一眼,微妙道:“习武之人当起五更歇半夜,迟了可不行。”
桑枝夏:“……”
徐璈面不改色,在桑延佑震惊的目光中微笑道:“不信你问你姐姐,家中几个小的是不是早起随我习武?”
这话倒是事实。
甚至连徐嫣然和徐锦惜也都在内,几小只每日早起习武已成习惯。
徐璈在家时就是徐璈亲自带,徐璈不在家的话,就是老爷子盯着,但无论酷暑严寒,还是刮风下雨,的确是每日不落。
桑枝夏略一琢磨猜到徐璈此举的意思,顿了顿摸了摸桑延佑扬起的脑袋,爱莫能助地说:“你姐夫说的是真的哦。”
“不光是明日,从明天起日日都当如此。”
“快回去睡觉,明日到了时辰我让明阳哥哥来叫你,好不好?”
桑延佑心里的怀疑被桑枝夏的话打消,虽是舍不得让桑枝夏走,可还是逼着自己放开了手,只是走之前还不忘瞪了徐璈一眼,像是在嫌弃他打扰了自己跟姐姐相处。
徐璈玩味地勾起唇角,桑枝夏目睹全程有些好笑:“你想借着一同习武的机会,让他快些跟徐明阳他们熟悉是好事儿,可怎么香的从你嘴里出来好像都带了刀子?”
“你俩到底是怎么呛起来的?”
桑枝夏百思不得其解。
徐璈不以为意:“当小舅子的,哪儿有看姐夫顺眼的?”
再说了,桑延佑一直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只是暗暗甩几道眼刀,想给他上几滴眼药,没大吵大闹要跟他生死决斗,这小玩意儿的耐性已经很不错了。
换作是他……
徐璈稍微想了想,唏嘘道:“等到嫣然和锦惜以后长大嫁人了,我看妹夫时的耐性说不定还比不上他呢。”
桑枝夏被气笑了:“就这点儿出息。”
“你就不能大度点儿?”
徐璈坦诚地啧了一声,摇头说:“那可太难了。”
徐璈说着牵着桑枝夏慢慢往回,嘴里扯着徐锦惜来日嫁人这种没影儿的废话,一通蛮不讲理的胡言乱语,彻底打散了桑枝夏心头无形的怅然。
等进屋时,桑枝夏一路忍笑忍得都肚子疼。
“你可住嘴吧。”
徐璈悻悻闭嘴,蹲下身把桑枝夏的鞋脱了,按照胡老爷子教的手法慢慢地按着桑枝夏小腿上略显浮肿的位置,慢条斯理地说:“总之,枝枝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的有我呢。”
他岳母实在胆弱,再加上存了万般不想给桑枝夏添乱的心,若是无人迫使其变得主动,只怕是恨不得把自己栽在小小的北侧院里,也会自觉圈着桑延佑不许他出来给任何人添麻烦。
可长此以往都这样绝对不行。
先把桑延佑从北侧院弄出来,等这小子跟徐家的其他娃娃混熟了,往后的事儿就是顺理成章,怎么都好办了。
至于那个在他们口中不幸壮年奔赴了黄泉的岳父,以及那位所谓的贤德的嫡母等人……
徐璈眼中冷色一闪而过,唇角微微下压。
风都起了,那就不能让这些人过得太舒坦了,会有麻烦去找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