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阳运气不好,刚抱着猫崽儿进门就被老爷子撞见了。
老爷子当下没说什么,只是等着徐明阳把崽儿送到北院,出去被逮住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那小子胆儿太肥,不收拾已经不像话了。
徐璈话音刚落,隐隐就听到外院传来了徐明阳嗷呜的呼声,听动静就知道疼得不轻。
江遇白嘴角一抽艰难忍笑,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敛去嬉笑之色在桑枝夏的对面坐下,一本正经地说:“嫂夫人,我听徐璈说你想往岭南运一批稻种,此话当真?”
岭南不是没有发展农耕的潜力,可任凭岭南王和江遇白想了多年的法子,在朝廷的打压下还是地广粮贫,当地所产远不及消耗之大。
徐家农场里翻倍的奇迹是江遇白亲眼所见,他也比谁都清楚粮种在其中起到的巨大作用。
如果桑枝夏真的愿意施以援手的话,那岭南目前令人头疼的农耕现状,说不定就可以……
江遇白按捺着心中的急切,耐心地等着桑枝夏的回答。
桑枝夏略调整了一下坐姿,慢条斯理地说:“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儿与小王爷说笑?”
“岭南如今的耕种现状我了解不深,可若是与粮米产量相关,关键无非在于两点,一是耕地的土况,二是粮种的不同。”
西北的黑土是得天独厚,岭南有不起这样的地利,却有胜过西北苦寒的天时。
长短对冲后唯一的缺陷就是粮种的不同。
只要把这一缺陷补足,剩下的耕种技术经验都可以慢慢改善,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江遇白眼中激动闪起,桑枝夏笑道:“不过小王爷也先别急着高兴,这东西我也不是白给的。”
白得来的东西注定低廉不会被人珍惜,哪怕是站在同一个方位的友军,在事涉将来的时候,也必须留有余地。
江遇白想也不想地说:“嫂夫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不管是什么,但凡是我能答应的,绝无二话。”
桑枝夏看了一眼不打算插话的徐璈,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也不是条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请求。”
“我也不瞒小王爷,农场里的稻种虽是增产可观,可一批最多可用三年,超过三年就会大不如前,必须及时育新补上,所以这东西我直接原样送到岭南效用也不大。”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这点时间对于江遇白的野心而言,绝对不足。
捕捉到江遇白眼中闪过的恍然,桑枝夏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笑道:“这一批粮种送到岭南后,如何处置分发全看小王爷的意思,我无意插嘴。”
“只是我想在岭南开设一处新的农场,关于开荒圈地这一块儿,只怕还得麻烦小王爷行个方便。”
“等农场设成,送至小王爷手中的粮种三年一换,我可以保证农场中用的是什么,送到小王爷手中的就是什么,绝无掺假。”
战火若起,粮食越多越好。
农场中所出的米粮可另有去处,但桑枝夏也不介意借江遇白的手分发出去更多的粮种,确保更多的人免于饥饿之苦。
江遇白心念微动,思索道:“嫂夫人容我斗胆问一句,你手中几处农场所出的粮,来日作何打算?”
桑枝夏失声一笑,慢悠悠地说:“小王爷若是用得上,那自然是先以用得上的地方为主。”
粮仓中堆积成山的粮食已经分批运走,江遇白结账很爽快,而且无需一点后续。
这样不缺钱还痛快的大额买主,哪个做买卖的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