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察觉到他条件反射的紧绷,忍不住笑道:“话说齐老上次到底是对你做了什么?”
现在徐璈见了齐老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能躲就躲,能不靠近的就坚决不靠近。
可任凭桑枝夏之前问了好几次,徐璈关于上次被坑的经历都绝口不提。
他越是不说,桑枝夏就更是好奇了。
徐璈想及前事脸色有些难看,语焉不详地说:“他手里花招多,杀不死人恶心人。”
拍一次肩膀噩梦持续了三晚,不光是他在梦里被反复抄家弄得精疲力尽,就连遭受池鱼之殃的江遇白都黑着脸连着叫了三日的苦。
这样不可言的可怖梦境,比起直接捅一刀还来得苦不堪言。
起码徐璈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桑枝夏还是没琢磨出是哪儿不对,被徐璈扶着推开书房的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歪在椅子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江遇白。
既要隔着千里之地,筹谋策划如何安全地将大批粮草运回岭南,又要耗神去提防来自京都的暗算,以及担忧岭南如今的处境。
种种重压之下,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这种重锤,更何况是个骨血皮肉捏造的人?
桑枝夏脚下一顿,见推门以及自己和徐璈的说话声都没能把人吵醒,索性指了指门外的小桌。
徐璈会意点头,等桑枝夏在院里坐下,又去端了一壶水和两碟点心摆着,放轻了声音跟桑枝夏说起了关于岭南新设农场的人员安排。
桑枝夏和徐璈此时分身不得,自然无法亲自前往岭南。
虽说有西北的农场开设经验在前,有江遇白的全力支持,在当地开荒买地整合成农场的难度会相对降低许多。
可岭南比起蜀地更多一份特殊,被选中前去的人必须更为稳妥,出不得丝毫差错。
桑枝夏再三斟酌定下了几个人选,看着桌上简短的人名,忍不住轻轻叹气。
“这几人的忠心毋庸置疑,听吩咐也能把事儿做得很好,可到底是临时提拔上来的,真的可以放心独当一面吗?”
选人的途径就两个,一是现在的农场中有经验的人,二是绝不会背叛的徐家暗卫。
齐老留给桑枝夏的人倒是也可用,只是这些人暂时还不知脾性,贸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儿交代下去,万一出了差错……
徐璈把写了人名的纸收好,轻声说:“这几人当个管事尚可,独掌一局恐是艰难。”
“但是有个人可以,而且绝对信得过。”
徐璈意有所指地扭头看了一眼,桑枝夏福临心至:“你是说明辉?”
“岭南那么远,他又是一个人,二婶能答应让他去吗?”
徐明辉的能力绝对超群,有这大半年的铺垫,对农场的运转和自上而下的管辖调度也应对自如。
放他去岭南当头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可徐明辉之前还有个徐二婶。
徐二叔生死不知,来日渺茫,在徐二婶眼中早就成了行走的牌位。
可徐明辉和徐明阳不同,这兄弟俩是徐二婶的命,要是他们任何一人出了半点差错,那……
“枝枝,不会的。”
徐璈握住桑枝夏搭在桌上的手,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徐明辉自己提的,他心里就必定有自己成盘的打算。”
“至于二婶那边……”
“他自己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