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茶本就金贵,百年的茶树更是极难得的活宝贝。
只可恨这活宝贝长的地方不对。
桑枝夏心里盘算着自己此次带来的银子,心想:只要黑崖村的人不要闹得太过分,那外来者多讲三分礼,为了那一株茶树,给村民一些好处也不是不行。
只要黑崖村的人知道见好就收,这事儿其实也不难办。
然而桑枝夏一路上揣着银子想得很好,到了地方远远看到林云胳膊上的血色,眸子骤缩的同时,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吁!”
桑枝夏用力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手握棍棒柴刀扎堆成群的村民闻声回头,看到马背上的桑枝夏满脸错愕。
春暖渐来,冰雪融化。
空气中的冷峭比起隆冬时温和了不少,人们也都大多换下了笨重的厚棉袄穿上了夹袄。
桑枝夏内里穿的是一件嫩青色的夹袄骑装,为御骑马迎头盖脸扑来的冷风,外头罩着的是一件白狐皮的大氅。
大氅的领口别出心裁合了一圈火红的红狐毛领,衬得她面容如玉越发矜贵。
桑枝夏在鸦雀无声中转了转手中的马鞭,被围在人中最中间的林云眼中闪过一丝紧张,高声喊:“东家小心!”
小心?
桑枝夏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背后深藏的警惕,舌尖一顶上颚翻身下马,话声冰冷:“谁伤的你?”
有话是可以好好说的。
桑枝夏其实猜得到黑崖村的人是什么意图。
峭壁上的茶树村里人别说是不知道其存在,就算是知道,这些人也只能望着茶树滴答口水,没有半点伸手的机会。
林云他们与其说是犯了村里人的忌讳,倒不如说是找到宝贝太诱人,惹了这些人的眼红。
无非就是要些好处的利益之心,在人家圈出来的地盘上,桑枝夏也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出一些好处。
可前提是别太过分。
同步下马的薛柳二话不说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紧跟在桑枝夏的身侧。
桑枝夏冷眼看着地上凌乱的些许血迹,眼底冷色越发沉沉,一字一顿:“咱们的人伤势如何?怎么伤的?”
桑枝夏气势太盛,扑面压人。
以至于本打算先发制人的村民霎时哑了声,更是在桑枝夏抬步走近时,下意识的屏息让出了一条路。
被堵截在正中的林云及时奔出,不等站定对着桑枝夏单膝跪下,垂首答道:“回东家的话,伤了谢安和陈锋,皆……”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林云喉头狠狠滚动,声音沙哑:“皆是滚落崖底所伤,人还没清醒,但未伤及性命。”
“滚落崖底?”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村民,冷嗤道:“他们二人轻功最好,这崖底是怎么滚下去的?”
林云眼眶骤红,头深深低了下去:“在崖边发生冲突时,谢安和陈锋正在崖壁中挂着,有人趁乱割断了拴在上边的绳子。”
悬崖边上,冲突,被割断的麻绳,以及此刻被堵截在村口的这些人。
不用林云再说,便足以让人想象出当时的种种画面。
桑枝夏看着林云顺着胳膊往下滴落的斑驳血色,飞快地闭了闭眼:“你先起来。”
薛柳眼疾手快地扶了林云一把,桑枝夏转头看向四周不断用目光打量自己的人,字字冰冷:“谁割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