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了吃饭的这张嘴,有了不断增多的粮,徐家的地位就只会往上。
邬连稍微一想,忍不住感慨道:“还真是应了将军之前说的话,徐少主娶了个好妻。”
“你以为这丫头给徐璈带来的好处仅仅是粮食?”
陈年河冷笑道:“最大的好处不是取之不尽的粮,而是她本人对徐璈的影响。”
百炼钢可成绕指柔。
桑枝夏性情温和坚韧,她的存在宛如一柄上好的刀鞘,直接就将徐璈骨子里无尽的暴戾收敛封存。
有这么一个人在,等同于是在徐璈的脖子上拴了一道自保的铁链,时时刻刻都准备好了,要将徐璈从可吞噬他的地狱拉扯回人间。
徐璈到底是多好的命数?
陈年河啧了一声不再多想,邬连小心看了看他的脸色,低声说:“将军,少爷的事儿我们顺着查了一些,当年少爷断的那条腿,或许真是因为……”
“我知道。”
陈年河面无表情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说:“我儿子在不该说话的场合说错了话,若不断那一条腿,被人揪着尾巴说不定掉的就是脑袋。”
换句话说,徐璈是亲手打断了他儿子的腿。
可变成瘸子的代价却保住了命。
陈年河自嘲道:“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
这么些年一直跟徐家过不去,为的其实也不是那条腿的旧仇。
而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
“徐家掌兵,陈家也掌兵,懂我的意思吗?”
兵者掌实权,若受忌惮,那便是上位者的大忌。
陈家不能和徐家走太近。
两家过往关系不错,不知何时就犯了当权者的忌讳,所以后来才麻烦频出。
两家决裂闹得不可开交,才是两家共同的保全之道。
只可惜,徐家到底是没保得住。
邬连哑然之下说不出话了。
陈年河搓了搓脸烦躁道:“我烦徐璈仅仅是因为这小子真的很惹人厌烦,跟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关系。”
“徐二爷的事儿就按徐家老爷子的意思办,吩咐矿山那边的人盯着些,遭罪可以,别让人真的死了。”
就算要死,那也十年后滚回徐家的地界上再死。
徐家老爷子三个儿子,只教出了一个嘉兴侯可担大用,底下的几个孙子一个更比一个棘手鬼精,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样的麻烦,他懒得沾手。
邬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走之前转头说:“那桑东家之前说的从营中调派人前去开荒一事,按她说的意思办?”
“照办。”
“等熬过青黄不接的这段时候,咱们营中也就不会再缺吃少粮了。”
陈年河戏谑道:“既然不打仗,去种种地也没什么。”
要吃饭,先出力。
桑枝夏说的这话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