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用作翻地开荒,日常喂养所需不大。
猪崽同样是用来试水。
圈舍那边的构造是桑枝夏跟徐三叔反复商议后敲定的,圈舍后的空地上就是好大一个发酵池。
圈舍中家禽和牲畜产出的粪便会被倒进发酵池中发酵,待到来年春耕时,就是无可取代的土份养料。
地肥了庄稼好,收成好家畜旺。
这本身就是一个可无限反复的循环。
徐璈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低头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啄:“如此一来,明年你就更辛苦了。”
“这有什么的?”
桑枝夏眯起眼说:“农场刚开始弄的第一年,无论如何都要把招牌支起来,这样来年才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加入。”
“摊子不能砸,号子喊出来了,就必须全都做好。”
在这个全靠人力耕种养殖的时代,足够多的人力就代表着荒地上的无数可能。
西北大荒上刚刚燃起星星之火,桑枝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分毫松懈。
徐璈眸色深深地看她半晌,把桑枝夏分给自己的银子悉数又放回了她的手中。
“自己留着。”
桑枝夏皱眉:“说好这是给你的。”
“公公的事儿我不知道你现在查得怎么样了,可做这些事儿打点在外的人,哪一处要用的不是银子?你……”
“枝枝。”
徐璈笑着打断桑枝夏的话,凑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你帮我最大的忙不是银子,是粮食。”
有的门路银子砸不开。
粮食可以。
徐璈看出桑枝夏眼中不解,摩挲着她的耳垂淡淡地说:“入口的粮是活命的根本,不逢天灾时节,粮也紧缺。”
有再多的银子买不来活命的饱肚,一粒米的分量不重,关键时候也能砸得死人。
特别是中原米粮大部分被把控在南方一带的时候,能从西北荒地运出的大批粮食,可为要素。
桑枝夏手中源源不断产出的米粮,这才是徐璈所需的关键。
尽管桑枝夏自己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桑枝夏仍是一知半解的迷惑样子,徐璈也不欲多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乖,给你便都收着。”
“若是有用得上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要。”
桑枝夏想了想,点头说好。
反正徐璈拿回来的和她本身有的,再加上手头上的这一笔都会被放进那个小箱子里,谁要用就自己去拿呗。
桑枝夏正要把银票收起来,想想又抽出了一张。
“也不知道京都那边现在怎么样了,等下次白家那边来人时,你帮我送些银子回去?”
天高地远,相距数千里之遥。
桑枝夏有心惦记着仍在京都的母亲和弟弟近况,却也只能从两个月才可传回的一封书信中瞥见分毫。
信中说的都是好消息,要么就是万事都好。
可想也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再加上一个稚嫩的幼子,这对母子怎么会过得如信中所说的那般舒适?
桑枝夏还在琢磨一次给送多少合适。
谁知徐璈听了唇边溢笑,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腰后,目光懒懒地看着桑枝夏:“上个月往回送信的时候,我额外封了一封五百两的银票一起带回去,再过不久想来就要收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