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不用拘束。”般姝扭头,见少年不安地站在门外,心软了软,“江昭很好相处的,他性子不坏。”
“好。”江沉乖巧点头。
客房自然比不上江昭的房间,墙壁是没有粉刷过的惨白,床上的被单也是临时换上的,家具都显得过于冰冷与陌生。
但这已经很好了。biqikμnět
他的东西很少,没一会就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般姝懒散靠在门框旁,捧着罐草莓奶慢吞吞地喝,“还缺点什么,江昭在和他朋友打球,我让他路过小区底下超市买回来。”
江沉原先想说不用,话到嘴边,他轻轻勾唇,“买些柑桔吧。”
“嗯。”
般姝低头给江昭发消息,让他买点柑桔和一些洗漱用品。
球场上,少年被簇拥着,精致雪白的面容上,一双压着清艳的凤眼死死盯着那行黑色小字,手中的篮球重重砸落在地。
“咚”的发出一道闷响。
“昭哥不来了?”
“是啊,这局还没结束,怎么就要走了?”
其他几个球员面面相觑。
江昭抬起手腕随意擦了擦头上的汗,“被偷家了,得回去一趟。”
他到更衣室换下篮球服,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眸蕴着三两分生人勿近的冷淡之色,他是内双,眼尾压着稠艳的桃花色,反倒增添了几分少年气。
冬末春初时的节气称不上多暖和,乍一出门,冷意无孔不入地裹挟四肢百骸。般姝穿着白色长款大衣,双手冰冷,没有一丝暖意。
她站在单元门前,人造小型喷泉在地灯的映射下散发清冷的光。
好似月光具象得有了形状。
梧桐树上的新叶还未生出,粗壮缠绕的枝干显得空荡荡的,江昭每次经过都要说这株梧桐树生得奇形怪状,丑得出奇。
树下,站着一个足够用“美”来形容的男人。
个子是极颀长高挑的。
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火点一明一灭,烟雾缭绕间,他妖冶精致的五官透着些禁欲的冷感。
这是一个极矛盾的男人。
放荡又青涩。
强势又温柔。
堕落又圣洁。
和他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般姝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和陆席玉的第一次见面,是江昭八岁那年半夜发烧,又恰逢下了暴雨,般姝只能就近带江昭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退烧贴。
她浑身被大雨浇湿,狼狈得像个落汤鸡。
陆席玉站在便利店外盯着她看了两秒,淅淅沥沥的玉珠侵占了玻璃,般姝看得并不真切。她只知道,这是个很帅的男人。
还是个排场很大的男人。
黑色的布加迪停在他身后,两个黑衣保镖撑着黑伞,他身上披着黑色大衣,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抽着烟,漫不经心打量她。
般姝以为,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可后来她才发现。
他什么都不懂。筆趣庫
后来在一起时,陆席玉说他只是茫然。
般姝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