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愤然地捏起拳头,“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
“故意献殷勤。”
宁厌懒散挑了下眉梢,“那又怎样。”
怕吵到般姝,他声线压得很低,凉薄又冷淡。
在其他人面前,和在般姝面前的宁厌是不同的。
宋子行又是一噎,他泄气地瞪了宁厌一眼,“姐姐不会喜欢你的。”
第二天清晨,洛北书站在帐篷外,轻声道,“姝姝,醒了么?”
“你叫她干嘛?”宁厌低头看了眼手表,抬眸,意味不明地盯着洛北书,“你还想不想让她好好睡觉了?”
洛北书勾唇,咬字极轻,“我和姝姝约定好了。”
约定。
实在是个暧昧的,具有排他性的词汇。
宁厌垂眼,莫名显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般姝拉开帐篷拉链,探出脑袋,对上宁厌深不见底的漆黑的瞳眸,好似一轮漩涡,要将她深吸其中。
少年双手环胸,碎发落在眉睫上,懒懒睨着她。
姿态散漫,好整以暇。
但般姝仍是读出了一丝摄人的危险性。
就好似蛰伏的捷克狼犬正优雅而散漫地盯着他的猎物,稍不注意,就要将她叼回洞里慢慢享用。
洛北书仍是静而温和地看着她。
像是月色下一泉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看似温柔,可掬起一捧水来却是如冰般彻寒冰冷。
这时候远方的天际还未完全澄明,透着三两分的昏暗。
般姝抬脚走到洛北书身边,宁厌的眼神慢慢黯淡了。
没有捷克狼犬的凶性。
反而如同被抛弃的丧犬,耷拉着眉眼,还要凶巴巴地逞强说他根本不在意。
“般姝。”他说。
“嗯?”
“牛奶。”宁厌把放在口袋里的一罐牛奶扔给她,然后看也不看她,低着头拨弄着火堆。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般姝慢吞吞接过,转身对洛北书说,“我们走吧。”
宁厌:“……”好气哦。
两人前脚刚走,宋子行就揉着眼睛冒出来,他眼里没什么睡意,眼下青黑,他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洛北书这个不要脸的想捷足先登。”
宁厌睨他一眼,“你没睡?”
宋子行理所当然道,“对啊,我守着呢,我倒要看看洛北书到底让姐姐答应他什么了。”
也没什么。
就是一起看日出而已。
宁厌这样想。
可是,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起看日出呢。
他都舍不得把她叫起来的。δ:Ъiqikunēt
少年慢吞吞抬手捂住眼睛,自嘲地想,他明明就是舍不得。
洛北书倒是好意思得很。
宋子行呲牙咧嘴,“宁哥,去不去?”
这会子叫他宁哥了。
宁厌散漫地扫了宋子行一眼,他才不去做偷窥这种没品的事。
半小时后。
橘红色的巨大圆日从海平面升起,周遭发暗的阴影都被照得无处遁形,青年的白衬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神色温柔地看着少女精致莹白的侧脸。
心脏如同敌军进攻时敲响的擂鼓。
一下,一下。
般姝捧着温热的牛奶,垂着纤细浓密的眼睫,乖巧地低眉。
“哟,洛哥,好巧啊。”宋子行迎面撞上来,笑嘻嘻道。
宁厌单手插兜,海风吹过他额前微微凌乱的碎发,懒散地半耷着薄白眼皮,“是啊,这都能撞见,真巧。”
他不偷窥。
他碰瓷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