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几人都形容狼狈。
般姝扭过头去,“你们彼此道个歉吧。”
沈酌:“……6。”
顾迟:“?”
江湛:“……草。”一种绿色植物。
顾迟:“呵。”
明白了。
互相瞧不上。
般姝深吸了口气,气笑了,“你们要是再这样,给我滚出宫去,爱去哪去哪。”
果然这话一出,四个男人都闭嘴了。
这件事后,江湛生了一场大病。
迷迷糊糊的,哼哼唧唧黏着般姝,般姝一走,他就要哭。
沈酌骂他心机婊。
但江湛确确实实是病了。
大约是治疗雍州城鼠疫时留下的后遗症。
江湛胳膊上取血留下的伤疤都消退了,他怕身上留疤般姝会不喜欢,所以想尽办法把那些疤痕给去掉了。
实际上一开始他取血时,每道伤口都深可见白骨。
“殿下。”
“嗯?”
般姝放下奏折,帮他掖了掖被角。
少年红着眼眶说,“子骞不是坏人,子骞不想被殿下讨厌。”
“我知道。”
“佛说子骞尘缘未了,有一道劫未渡,我问佛祖我的劫如何……殿下猜佛怎么说。”
般姝顺着他的话问,“佛怎么说?”
江湛笑了,藏着倦意的苍白面容瞬间艳丽不可逼视,“佛说,这道劫非要子骞抽筋剥骨,活脱脱褪一层皮,痛彻心扉才肯罢休。”
他柔软的脸颊轻轻蹭着般姝,“可是,你看,佛也会说错。”
少年低低咳嗽了声。
这下竟咳出了血来,薄白的锦被上瞬间绽开一朵血花。
江湛死死盯着那血迹,扯了扯唇,“殿下被子骞吓到了吧?”
般姝摇摇头,“你这样多久了?”
三年。
江湛想。
从雍州城鼠疫祸起那年。
一直到现在。很久很久了。
他想——
这可能是佛对他的惩罚。s:ЪiqikuΠet
谁让他撒谎呢。
明明根本就没办法,还要夸下海口说他可以治疗鼠疫。
可是啊。江湛不后悔。
殿下从未对他那样笑过,从未那样温柔过。
他的小神明笑得眉眼弯弯,漂亮极了。与他在人群中遥遥相望的那一眼,毫无征兆地重合了。
江湛很满足。
只要他的殿下能开心。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江湛都会去做的。
只是这具残破的身子真是没用。
才取了几次血就生病啦。
一直病到现在。
害殿下为他担心。
般姝又问了一遍,“江湛,不可以撒谎。”
少年身体僵硬,半晌,他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来,“记不清啦。”
殿下会自责的。
江湛不要殿下自责。
你看——
江湛又蠢,又毒,还坏。巴不得殿下将他长长久久地记在心上。
可他还是舍不得殿下为他难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