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你先出去吧。”般姝抬眼睨他一眼,就知道江湛又在憋什么坏心思。
少年勾了勾唇,温顺应好。
等房门被阖上,般姝安静地看着失去知觉的沈酌。
无奈叹息。
轻轻用手帕擦拭他额上的冷汗。又抚平他无意识蹙起的眉。
“他是故意的。”系统慢吞吞说,“他一开始可以不用受伤,这是苦肉计而已。”
“我知道啊。”
这些男人。
一个比一个能装。
般姝并不在意。
她权当不知道罢了。
……
又是一年冬。
钟莹莹上个月灰头土脸地逃到雍城,一见到般姝,就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
一路颠沛流离,吃尽苦头。
原本圆乎乎的小胖墩也瘦了下去,漂亮了许多。
“姝姝!你快看,雪地里那是什么?!”钟莹莹揉了揉眼睛,“怎么像个孩子啊?”
般姝也愣住了。
两人推开紧闭的城门。
簌簌雪屑飘在人身上,冷得直打哆嗦。
钟莹莹搓着手,扒开襁褓一看,“还真是!不晓得哪个心狠的爹娘把孩子扔这儿就不管了……”
婴儿的皮肤雪白,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般姝。
红润的小嘴咂巴咂巴流口水。
“……”
钟莹莹笑道,“这小孩看着还真有点像你。”
般姝默了半天,从婴儿藕节似的手臂上将玉坠褪下,“可能还真是。”
“真是什么?”钟莹莹没转过弯。
般姝面无表情:“我的种。”
“卧槽!”
钟莹莹下巴都合不拢了,“你他妈什么时候生的种?”
般姝又从襁褓里翻出一封信。
字迹潦草但迥劲。
每个字笔墨都渗过纸面,恶狠狠的,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钟莹莹凑过来看,一板一眼地读,“你儿子,别给饿死了。”
婴孩忽然张大嘴巴哭叫起来。
般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顾迟没喝避子汤啊?
……
此时上京也纷纷扬扬下了好大一场雪。
顾迟身上披着一件深紫披风,面色苍白,深棕色的瞳仁淡淡看向雍州的方向。
他低低咳嗽了两声。
想起那个孩子,仍咬牙切齿,“我居然给那个纨绔子生了个孩子?”
一旁的太医忙垂着头不敢作答。
生怕顾迟一个情绪上头把他脖子给扭了。
毕竟刚生过孩子的男人……情绪都有些那啥。
顾迟阖了阖眼,小腹仍隐隐作痛,一想到他为了生那个孩子痛得要死,而般姝却在和别的男人在床榻上厮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会好好待琰儿吧?”
琰儿。
般琰。
顾迟给那个孩子取的名的。
他有些忐忑,怕般姝不喜欢这个名字,又怕她不认这个孩子。
太医小心翼翼斟酌用词,“小太子与皇后娘娘血浓于水,娘娘应当是爱极了陛下生的孩子。”
前朝,皇宫都换成了顾迟的人。
虽然还没有退位诏书,但顾迟俨然成了新帝。
太医是会说话的艺术的——
般姝爱这个孩子,是因为这个孩子是顾迟生的。
要不说是老油条呢。
顾迟眉眼柔和了些,他伸手,一粒雪沫子打着转落到他手心里,“但愿那个纨绔子有些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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