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人也从不舍得让般姝受这样的罪。
恋爱期间保护措施都做得很到位。
而现在。
齐愈怀了他和般姝的孩子。
就挺……奇妙的。
般姝将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隔着他手上冰冷的体温,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肚中那微弱的小生命。
她极温柔地笑了声。
说出的话却残忍地让齐愈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落下来。
“堕了吧,以后还会有的。”
这句话就他妈渣到家了。
齐愈缓缓阖上轻颤的薄白眼皮,没应,却也没拒绝。
他要如何拒绝呢?
他又如何怪殿下呢?
这本就是他自己作的孽。
怪只怪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江湛冷漠地倚在门扉旁,如浓墨般漆黑的瞳眸静静盯着他们,眸中情绪不明,却宛若汇聚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阴冷得叫人脚底生寒。
他咧着嘴缓缓勾唇,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察觉到沈酌若有所思的目光,江湛脸上复又扬起阳光明媚的笑意。
身着红衣长袍的高马尾少年手腕上的黑色腕带在日光下泛着薄薄的一层金光。
青春又招摇。
顾迟则微微蹙眉。
总觉得眼前这幕有些刺眼。
让他想要破坏些什么。
心中的野望几乎一瞬间星火燎原似的疯长。
一炷香的功夫。
张太医把冒着白雾热气的汤药端来。
等放凉了会,便让齐愈喝下。
齐愈端起药碗,撩起眼皮不着痕迹地与顾迟似笑非笑的眼对上视线,又缓缓垂下,将一碗药汤喝尽。
这次他也没叫苦。
喝完后,齐愈的嗓子变得低哑粗沉了些,浓密乌黑的眼睫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翳。
他指尖死死扣着掌心。
“孩子,还能保住么?”
话一落地,顾迟原本闲适的神色淡淡变凉。
他漫不经心扫过齐愈苍白的脸色。
眸里涌动着些恼意。
张太医先是在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哭丧着脸说,“公子前些日子身子并未养好,再加上寒毒至寒与赤蛇至烈的毒性相抵发作,恐怕孩子……孩子保不住啊!”biqikμnět
齐愈眼里摇晃的微茫光亮忽地熄灭。
般姝无奈叹息,她轻轻安抚性地拍他的后背,“你的身子最重要。”
齐愈死死咬着唇,眼里染了一丝恨意,他抬头看向顾迟,眼尾猩红,后又在触及顾迟冷淡嘲讽的面容后,落败似地垂下头。
般姝自然没忽视这一点。
她若有所思地睨了眼顾迟。
顾迟和齐愈之间有什么交易?
寒毒是顾迟下的?
沈酌含笑上前将般姝扶起来,动作看似温和,实则强势不容拒绝,“好了,殿下为了齐侧君奔波劳累,如今殿下也该放心去好好休息了。”
般姝疲惫地点点头。
她一走,屋子里转眼就只剩齐愈和顾迟两人。
顾迟警告地瞥他一眼,“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齐公子应当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