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齐愈便疼得痉挛。
不是他做的。
是江湛。
是江湛陷害他。
可是嗓子像是失声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隐约流出了什么滚烫的液体,四肢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少女扶着昏迷不醒的江湛上来时,衣物都已经湿透。
脸色苍白脆弱。
般箬解下身上的披风一把罩住她,“走,我已命人叫了太医。”
般姝艰难地点点头。
经过齐愈时,脚步顿了下,她垂着眼,睫毛上的水珠几乎要凝结成寒霜,“你不该这样的。齐愈。”
齐愈一把拉住她,手劲大得几乎要将般姝的骨头捏碎。
他冷着脸,声音不可置信,还夹杂着些许微末的惶恐:“你不信我?!”
少女挣开他,冷眼直视他,“你要我如何信你?子骞一向乖巧懂事,从不与你争长短,来宫里的路上,你一直与他争锋相对,我都看在眼里,但子骞可有不敬你一句?你万不该对他出此狠手,若是子骞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真可笑。
前些日子还说爱他的人。
此刻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对他口出恶言。
齐愈悲哀地想——
到底是她太薄情。
还是他早已深陷情网?
否则。
为何心脏那么痛。
痛得快要死掉了……
齐愈颓然地松开手,近乎哀求地垂下修长的脖颈,“别不要我……我错了……”
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从脸颊滑落到衣襟中。
只留下一片深色的湿润痕迹。
他眼尾猩红,一声声哀求,“殿下,别这么对我,求你……别这么对我……”
少女似有不忍,她拂开他的手,“若你还有些良心,最好去佛祖前祈祷江湛不要出什么事。”
少年心脏处的伤口深可见白骨。
可见下手的人是用了狠劲。
顾迟神色晦暗地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少年,暗想,可真狠啊,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最可怕。
齐愈动了动指尖,淡漠的眉眼淡淡看向屋子里。
转身,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似红梅般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朵朵绽放。
天竺吓了个半死,“公子!我去叫殿下!”
齐愈微微摇头,自嘲地笑,“她不会再相信我了,她只会……以为我是装的。”biqikμnět
“殿下她……”
“备车去广禄寺。”
“是。”
广禄寺。
钟声靡靡,清冷的寺庙白墙混着泥土的松香,无端让人心底放松了下来。
男人捏着几根长长的香火。
跪在佛前。
佛祖宽容仁慈地坐在金殿上首,双手搭在膝盖上,慈悲的眼看着跪在蒲团上的信徒。
齐愈面无表情地将燃烧的香火插进香烟炉中。
“我不信佛,江湛的事不是我做的。”他冷笑,“佛竟教出了一个心肠歹毒的恶鬼,佛祖慈悲的到底是谁?”
“江湛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