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女不知道。
江湛贪婪地盯着屏风上少女曼妙柔软的身影。
似瞻仰神迹。
而他是最卑微、虔诚的信徒。
他早已幻想过少女灼热的唇抚过他身体的每一处,少年十六年来性子寡淡,无欲无求,唯初见她那日——
晚上。他做了一夜旖旎的梦。
“好了。”般姝绕过屏风,眼睛淡淡扫过少年染着薄红的耳廓,佯装不知。
少年乖乖跟在她身后。
没走多远,便见齐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他身边跟着天竺。
手里提着一个紧闭的食盒,脸色微微泛白,指骨捏得青白。
般姝正要上前,齐愈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食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温热的粥洒了一地。
一片狼藉。
般姝蹙了蹙眉,正要追上去,江湛便小心翼翼地攥住她的衣角。
她回头,神色放缓,“怎么了?”
江湛惴惴不安,“齐公子是因为我才不高兴的么?”
少年圆润无辜的杏眼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他高挺的鼻梁上映着一小点光,他勉强地扯了扯唇,“没关系,子骞本来便不讨人喜欢……齐公子不喜欢我也是,也是正常的……”
啧。
看得人心软。
般姝抬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傻不傻,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子骞,子骞分明讨人喜欢得很。”
少年被她逗得笑开,十分自然地挽住般姝的胳膊,“子骞只要殿下的喜欢。”
被江湛这么一闹,少女便将齐愈忘得一干二净了。
陪着江湛将街市逛了个遍,直到夜色渐浓,般姝命人将他送回钟府,她才回去。
齐愈站在门口。
挑着一盏灯。
似乎在等她。
般姝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她下了马车,一路小跑到齐愈身前。
男人垂眸看了她片刻,唇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解下身上的狐皮斗篷扔给她,“穿上。”
般姝穿好斗篷,眨了眨眼,“你在等我吗?”
齐愈神色淡淡,“不是。”
“那你为何这么晚还站在门口,平常这个时辰你已经歇下了。”少女探头探脑去看他的脸色,最后十分笃定地做出判断,“你就是生气了,齐愈。”
齐愈顿住脚步。
琉璃罩下的火舌微弱,却明亮。
在这雪夜里慢吞吞摇曳。
他垂眸,单薄的身体只着一件素衣,冷笑,“殿下一颗心能掰成两瓣用么?”
能。
般姝还能掰成一百零八瓣用。
不过她装傻地愣了愣,“什么?”
齐愈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似乎想捂热她,但他自己的手比她还要更凉,他也不松手,似乎想惩罚她,“若是我与江湛那个狐媚子一齐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殿下救谁?”
“……”
“自然是你。”biqikμnět
齐愈越发面无表情,“殿下犹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