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姝有意识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残留的困意还未完全消散。
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房间里有一股微凉的木质沉香,似雪山下的苍劲青松,淡淡的涩甜。
忽地,耳边响起一道青年音色的嗓音,意外的清冷缱绻: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含着淡淡的,没有实质情绪的闷笑。
般姝顺着声音看去,将窗户遮盖的丝绒幕布掀开一角,月色在青年身上洒下一片银色的清辉。
他有着与般姝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容貌。
他会是周三爷么?
般姝以为,这会是个健壮高大的黑帮老大,浑身腱子肉,胳膊上盘青龙纹身的那种。
而眼前的青年清冷如凉月,高不可攀。
过于优越的五官精致立体,貌美高贵。
他身上有文人的气质。
斯文优雅,却也倨傲散漫。
他单膝跪在床榻上,弯着腰和般姝靠得极近,近到能看到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之色。
他勾唇,“嗯?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自己cue流程是吧?般姝默默想。
她眨了眨眼,“你是周三爷?”
“不像?”
那就是了。
般姝没再和他纠结像不像的问题,她手腕微动,那冰冷的链子就跟着摇晃,在寂静漆黑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给我松开。”
“我不。”
青年慢悠悠张口,吐出格外冰冷的两个字。
“?”
“你跑了怎么办。你当我傻。”
般姝无奈,“那你开个灯,黑灯瞎火的,我害怕。”筆趣庫
青年顿了会,抬了下手,“啪”的一声按下开关,过于刺眼的光线让般姝下意识闭上了一双美目,等适应光亮她才缓缓睁开。
他长得过于好看了。
般姝想。
眼前的青年与孟景越,孟景池,甚至是陆池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他漂亮得雌雄莫辨。
换句话说,就是帅得过分了。
“你叫……般姝是么?”他食指点了点艳红如血的唇瓣,接着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下少女,微笑,“原本我是想收拢孟家的。”
般姝没吭声。静静听他说话。
“孟家有钱,有军火,还有物资。”般姝还是没吭声。
“但,两次,因为你,孟景越选择了陆家。”
“关我什么事?”般姝终于吭声了,她皱着眉看他,“你要绑就绑孟景越,绑我干嘛。”
青年恍若未闻。
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托着般姝的脸颊,慢慢厮磨着。
明明是很暧昧的动作,但他眼神却十分冷清,没有一丝欲念。
“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青年仍是清冷如月,矜贵不可攀折的姿态。
是断崖下的青松,又是经年不化的碎雪。
“你说,孟景越对你究竟有几分情?”他嗤笑,眸子晕着上位者的傲慢,“我很好奇呢。”
“你想做什么!”
少女冷淡的情绪陡然变得起伏。
周又浓垂眸,视线凝着她因激动而浮现的粉意,嗓音凉薄,“没什么,用他的命换你的命罢了,他若愿意便罢,若是不愿,我便把你肢解分尸以解我心头之恨。”
青年漂亮的唇瓣浮起残忍的弧度。
就在这阴森诡异的气氛中,少女懒懒斜靠在床墙边,“我饿了。”
啪的一声。
气氛垮掉了。
周又浓嘴角抽搐了下,“你,你说什么?”
般姝礼貌乖巧地笑,“我说我饿了,耳朵不好可以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