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戚约她下午见面。
在咖啡馆。
装修简朴,客人很少。
般姝进来时,贺戚坐在靠窗的位置,气质阴郁,犹如游行人间的厉鬼。
般姝顿了下,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见她过来,贺戚身上阴鸷的气息消融了些许。
“想喝点什么?”贺戚敛起眸中深切的惊艳,平静问。
般姝撑着头看他,“有什么推荐么。”
“摩卡咖啡偏甜,卡布奇诺的话,口感比较绵密,生椰拿铁偏苦……我想你或许喜欢摩卡咖啡。”
毕竟上次他就发现,她还挺喜欢甜食的。
“好,一杯摩卡。”般姝对吧台服务员温声说了句。
“你要什么?”般姝看了眼他面前空荡荡的桌面。
贺戚抿唇摇头:“不用。”
般姝随意掀了下白皙眼皮,声音倦懒,“贺大艺术家难得主动约人,说吧,什么事情。”Ъiqikunět
他抿了抿唇,探究地望向般姝:“你心脏的事情,是需要牺牲别人的么。”
她挑了下唇。
“什么意思?你在怪罪我?”
她漂亮精致的指骨轻轻敲击着桌面。
是让他心烦意乱的。
贺戚张了张唇,看到她明艳而生动的面容,他阖了阖眸,“你不能……那样做。”
“嗯?你是在以什么立场在和我说这样的话。”般姝不悦蹙起了眉,雪白柔荑优雅地搅弄咖啡,“告诉我,你是站在什么角度,或者说……在为谁打抱不平?”
“……安夏夏是善良的人。”贺戚沉默了几秒,他说。
般姝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感叹了句女主和爱慕者之间真的是有种旁人无法扭转的磁场。
即便她在此之前出现。
女主和贺戚还是相遇了。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各凭本事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个要剜她心脏的恶毒狠辣之人?”
她说的直白。
贺戚没否认。
沉默几秒后,般姝冷冷勾唇:“贺戚,你要知道,可不是我要她的心脏。”
“卑贱的人,心脏也是卑贱的。”
“而我,并不需要一颗卑贱的心脏。”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
说是天之娇女也不为过。
显赫强大的家世,高智商,高学历,漂亮优越的容貌,天生尤物的身材……就连职业听上去都是崇高而令人赞叹的,古画修补师。
上天太偏爱她。
因此贺戚想象不出她为何会用一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来逼迫一个样样不如她,甚至足以称得上平庸的女人。
可事实上。
她的确骄纵恣意。
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要说贺戚对安夏夏有多在意必然是不可能,首先他们见面次数不多,其次般姝璞玉在前,他如何会再看上渺小沙砾?筆趣庫
与其说是在替安夏夏感到委屈。
倒不如说,他真切地感到不理解。
她为何会那样做。
——逼迫,威胁,引诱,因为一颗心脏。
“是我不要,希望贺先生能明白,是我不要她的心脏。”她眼眶湿润,梨花带雨地看着他,便叫贺戚心痛难忍,“我不管那些男人到底为我做了什么,我不管安小姐到底对第几个人在这件事上撒谎、添油加醋,我不管贺先生怎么想,事实上,是我嫌弃她。”
她一点都不坚强。
他还没说什么。
她就哭得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