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对他真的一点都不好。
不然,怎么就偏偏让她看见呢。
他是个疯子。
他骨子里就有那个神经病的血液。
“很疼么。”她轻轻抬起他的手,慢慢从包包里拿出湿纸巾帮他擦去血污,“你别怕,贺嘉礼。”
他忽地红了眼眶。
“姐姐……”
少女微微弯了下唇,“别怕,好么。”
他弯腰紧紧把少女揽进怀中。
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
警笛声鸣起。
贺嘉礼感受到少女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明明她更害怕……
贺嘉礼心中酸涩,不知该如何与她诉说汹涌的爱意。
只能把她抱得更紧,更紧。
警察来时,眼镜男已经被送到医院,满宿舍的血看着瘆人,像什么杀人分尸案发现场。
少年双手血肉模糊。
警察给他戴上冰冷的银质手铐。贺嘉礼指尖一颤。
警局。
录完笔录,少年长腿微屈,懒散坐在椅子上。
仰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她回去了么。
不知道她今晚会不会做噩梦。
眼镜男叫方路,平时就爱对着女人照片自慰。
之前方路没惹到他头上也就算了,这次,是真的惹毛他了。
这种人渣,根本不配活着。
方路的验伤报告还没出来。
如果严重的话,估计要坐牢。
只是才说好的,被姐姐包养的……
去坐牢了,她不会等他。
他也不希望她等他,不值当。
只是……他的心脏好疼,真他妈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我能出去抽根烟么?”
整理资料的警察看了他一眼,了解事情经过,也知道这事错不在贺嘉礼,于是态度还算不错,点了点头准许了。
高瘦少年倚在墙边,修长指骨漫不经心敲了敲烟盒,一支烟滑落出来,金属质感的打火机点燃烟头,一瞬间烟圈雾气弥漫。biqikμnět
动作散漫。
他蹙了蹙眉。
余光瞥到一张白净明艳的面容。
贺嘉礼不可置信看着少女,“你没走?”
“嗯。”
“一直等到现在?”
“嗯。”
贺嘉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不上不下,酸涩难过。
他掐灭烟蒂,一时竟不敢碰触她。
“你的手怎么还没包扎?他们没给你处理么?还疼不疼……”
她声音里压着哭腔。
他想过她会铺头盖脸把他骂一顿,又或者再严重一点,她再也不理会他。
唯独没有想到。
她只是关心他的伤口,疼不疼。
“你是傻的么,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就在外面傻等着?万一我要在里面待一晚上出不来,你也不走?”
“那我可能会走。”她笑了声。
贺嘉礼眼眶红了红。
她不会的。
“警察怎么说?”
“等方路的鉴伤报告出来,如果我……”他沉默半晌,最终没有把那句“如果我坐牢了,就分了吧”说出口。
般姝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贺嘉礼聪明,狡猾得很。
伤人也有分寸。
那个恶心东西受的那点伤,不足以定贺嘉礼的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