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辜年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否则……他为何会听见宁昭的声音?
她向来没心没肺,想必知道他娶妻的消息,定不会难过……很快便抛诸脑后吧……那个楚睢与她脾性相投……
宁昭总说楚睢有趣,而他古板无趣……
蔺辜年心中酸涩。
“蔺辜年!你干什么呢?快来快来,我鞋袜都被雪水浸湿了!好凉……”
蔺辜年不可置信望去,却见般姝委屈地整理鞋袜。
他心中阴霾一扫而尽。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蔺辜年把袜子里的雪水挤干,宽大温暖的掌心紧紧握住少女娇嫩的足,试图为她取暖。
他看坐在石头上的般姝,认真而担忧,“你鞋袜不能穿了,太凉的话,回去会染上风寒,听话……先去我房里,我房里有你常穿的衣服鞋袜。”
“你为何会常备这些?房中备有女儿家的衣物可不是正经君子会做的哦……”
蔺辜年无奈地笑,“姝姝莫取笑我……若非姝姝总是莽撞,不知寒凉……我也不会日日上朝都在马车里备几件你常穿款式的衣物……”
“你反正就是不对……这叫采花大盗……”
蔺辜年长指微屈,轻轻在般姝的额上碰了下,“你还记得上个月,你出宫玩雪……整个衣物都湿了
s:ЪiqikuΠet,你又娇气,寻常布衣店的衣服你哪肯穿?最后还不是穿了我备着的了?还有上上个月……去年……今年也是如此。”
“上来,我背你。”
男人在月光下含笑温声道。
走了一小段路。
般姝把小脸埋进男人温热的脖颈,闷声道,“你平日脸色苍白,我便以为你是凉的,连心也是凉的……可我如今才知道,你只是表现出来凉而已……”
“你对所有人都好,就对我不好……”
“仗着我喜欢你,这也不让我碰,那也不让我碰……”
“之前,沈阙赏你一支步摇,我以为你肯定要送我,我等啊等……怎么等都等不到那支破步摇,我以为你舍不得给我……可,几天后我在安阳的发髻上看见了……旁人都夸她好看,都说……你喜欢安阳,我还听见了……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说你喜欢一头猪都不可能喜欢我……”
蔺辜年脖颈湿润了一小块。s:ЪiqikuΠet
他笑意微敛,声音尽力温和,免得吓到她,“谁说的?还有如此乱嚼舌根之人?”
“那你觉得,猪好看……还是我好看?”
蔺辜年丝毫不觉好笑,他小心翼翼把般姝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认真看着般姝的眼睛,珍而又重之,温声道,“你比所有人都好看。”
“那,那和安阳比呢……”小姑娘低头抹眼泪。
“父皇自小就喜欢安阳不喜欢我,他说安阳乖巧娴淑,所有好听的话都是她的……所有人也都喜欢安阳,不喜欢我……除了沈阙。”
“你也不喜欢我……你也喜欢安阳……”
蔺辜年细声解释,“陛下他什么好东西都留了你一份,我本想送给你,却听安阳过来说你已有了一支,而她一支都没有,我才随手给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支都没有,你就给她?父皇死之前,我也什么都没有,而安阳什么都有……你觉得安阳可怜么?可,蔺辜年……在此之前,我也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有各种漂亮的衣裳首饰,但我什么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