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仆两耳一束,只得自后动静不对。
一时间那身上的汗毛都束了起来。
正当杂仆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之时,几名衙役模样的人以极快的速度从黑巷暗处冲了出来。
他们没给杂仆反应的时间,一个大布团马就堵在了那杂仆的嘴上。
杂仆想要反抗,但双手双脚又同时被人给牢牢地控制住。
杂仆万念俱灰之时,那些衙役已经用一条粗大的绳索将其捆绑了起来。
由于担心这名杂仆大声叫喊,衙役们并没有当场进行讯问,而是将他拉进黑巷子以后,先搜了一下身。
杂仆的衣领之内是有一封信件的。
只这一搜身,那封信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入了衙役们的手中。
只是衙役并没有打开查看,而是由其中一人拿着书信转身向着黑巷深处走去,而后转身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门之内。
后门里头当然是后院。
这个并不空旷的后院里摆着一张四方桌。
桌子边上坐着三个人。
刘永铭坐在中间位置,左边坐着的是灵陕布政使司宣抚使钟正鸣,右边坐着的是朵颜部来汉国的使者张元潮。
张元潮好似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紧张地左右张望着。
他担心的不是刘永铭会将其如何,而是一直在左右渡步的巴特尔。
他觉得巴特尔此时如此烦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对巴特尔有所戒心的不只有张元潮,还有站在刘永铭身后,拿着古剑的同时又将双手叉在胸前的水玲珑
但刘永铭却是十分显得十分轻松,而且还休闲地喝着茶。
此时,那名衙役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他来到钟正鸣的面前,说道:“钟宣抚,从院子里走出一名杂役,我们已经拿下了,没有惊动任何人,从他那里搜出了这个。”
钟正鸣连忙接过信件,但却没有打开,而是递向刘永铭。
刘永铭却是笑道:“本王是来巡视的,但却不是来巡视你的。你这案子是你在办!还是你看吧!”
钟正鸣干笑了一声,而后折开信封看了起来。
张元潮想要偷偷地瞄了一眼,因为是对坐着,所以并没有被偷看到。
钟正鸣看了信之后说道:“六爷。因榷场即将开放,乌力吉与此人定了一批货,又因乌力吉之死,这些货物现在压在手上了,此人正着急着找下家呢,可见此人必然不是六爷您要找的人呀!”
刘永铭笑道:“不,正好相反,即是他!”
“这是为何?”
“从这封信上即可看出,乌力吉与这位信主人是老相识了呀。乌力吉刚才榆林城,他就将货给备好了?呵呵,要真是那样,只能说明他们之间就曾约定过货物之事。即如此更能证明,他与乌力吉是老相识呀!”
钟正鸣不解地问:“那又如何?”
张元潮不耐烦地说:“乌力吉只可能在长安城有熟人,就不可能在榆林府有什么熟人!他若是真有,那一定是之前就有些私下的交易!但现在榷场即将开放,乌力吉根本就用不着冒险再去与其定什么货。因为榷场里一定就能买得到,且还会免去了许多税,比以前便宜了不少,又何必再去约定呢?”
私下交易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活是走私。
而张元潮是朵颜部的使者,他对于汉蒙之间的交易是极为了解的。
榆林府虽然在边境,但与蒙人之间却是没有贸易往来的。
蒙人想要与汉国进行贸易只能在长安城中,并且是以“贡易”的方式进行的。
所谓贡易,即是番邦向皇帝进贡物品,皇帝以“赏赐”之名给予一些物资。
即使蒙人想要得到一些皇帝赏赐以外的物资,那也得在官府的主持之下进行采买,比如瓷器、茶叶、丝绸等等。
刘永铭的几位兄弟因为不想与蒙人有什么牵扯,所以与蒙人贵族及蒙人商贾是没有交易往来的。
但“贪财好色”的刘永铭,却没有那些禁忌。
刘永铭觉得与蒙人进行一些正常的交易并不会犯皇帝的忌讳,除了能赚到大量金钱之外,还能得到大量的别的“资源”。
所以,敢与蒙人交易且还能供给足够产品、还能从官府主持的采买里拿下订单的,其实就只有刘永铭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使得铁利、朵颜、汪古等游牧部族派往汉国的特使几乎都认得刘永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