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连忙说道:“老乡,将这些吃的给村民们先分一分吧!”
这个边境小村原本就不富裕,即使没有这场“灾害”他们的生活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老者见得眼前这位富家公子如此慷慨,心中对刘永铭也生起了许多好感来。
但他没有马上就去拿粮食,而是问道:“这位公子爷,您是……”
“我乃关中商贾,因榷场还未正式开启,故而来此看看那大漠风情。”
刘永铭说着却是兴叹了一声,说道:“书中皆为鬼话,这哪里有什么大漠风情。路过的几处村子,看到的就只有贫苦而已。老人家不要客气,这些粮食对我来说花不了多少钱,反正我也得回到榆林去,这些干粮也用不上,你们还是分了吧!”
老者此时才露出一些笑容出来:“那、那我就代乡亲们谢过公子爷了!”
“没事!一方有难八方来援,都是我大汉国的百姓,哪能见贫不济、见死不救呢。”
老者在发出几分感谢以后,便大叫着让周边正在收拾残垣的村民们过来领取食物。
村民们听到有粮食可以领取,连忙都赶了过来。
他们并没有争抢,而是十分有序地拿着自己的所需的那一份。
刘永铭看着眼前十来个村中男丁,帮着崔珚琇一起将干饼等食物给分发了下去。
那些男丁拿到了吃食,便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刘永铭问道:“如何不见妇孺?”
“怕招来一些什么灾祸,都躲在家中了。”
刘永铭又对老者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者手里拿着一块干饼,对刘永铭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昨日傍晚临近天黑之时,传出了一声闷响。等我出门来查看,这里便就成了这样了。原以为是地动,可、可这又不像呀。也就只有这一块成了这样,别处都没有什么大碍,村口的几处房屋也就是掉了些瓦片、茅草而已。”
地动即是地震。
刘永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昨天傍晚之时,刘永铭是在与巴特尔比武来着。
巴特尔虽然臂力上乘,但在武学上却是比不过刘永铭。
于是他取来了弓箭,向着趴在马车车厢边沿的一只昆虫射了一箭。
当时崔珚琇想要将箭摘下来,但她力气小,却是怎么也拔不下来。
然后箭矢的羽部在不停地抖动着,刘永铭发出火龙镖将还在抖动的箭矢给一分为二了。
此时刘永铭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突然发觉得那时的箭矢的确是抖动得有些过头了。
它就不是正常的抖动,而应该就是轻微地震而引起的摆幅。
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老人家,你当时听到响声了?”
一边正在吃饼的向位村民们多嘴说道:“听到了!但是声音很闷。那声音传得老远了,起来几里之外都能听得到。而且还地动了!”
老者也叹息着说道:“也不知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却叫我们遭这等天谴!”
刘永铭连忙问道:“这事发生之时,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吗?大伙都没事吧?”
老者应道:“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倒了一些房子,确实有是有一些人被埋在了这瓦砾之下。大家连夜救援,该找出来的都找出来的。没找出来的……唉!怕是没了!”
老者越说,那心事却是越重,好似被埋的人就是老者的亲属。
刘永铭连忙又问:“你们村长或是里长呢?往县里上报此事了吗?”
老者言道:“我们现在刨的就是里长一家!”
“里长与都给老人家您有亲?”
“没有。我祖上是在前朝时因犯了牵连从属之罪而被配迁到这里的。里长一家也是,但与我家却无瓜葛,没有亲属关系。只是……我们都是白身。里长他家境好,房屋全是青砖砌成的,房子一倒,这一家都没能救过来,全埋里头了,到现在也没能将他们给挖出来。”
刘永铭又问:“如此说来官府那边还不知道此事?”
“应该不知道吧,我们都是白身,不敢与官家有什么牵扯。除了里长,平日里也没谁敢去与官家打交道。而且官家那里……”
老者有些话好似不太好说。
刘永铭干笑几声说道:“明白、明白。”
水玲珑却是不明白地问道:“我怎么听着这么糊涂?”
刘永铭笑道:“这话别人不敢讲,但爷我却是可以与你说明白。朝廷命官无有乡职,只到县任而已。乡里的事情大部份都是由里长或是有功名的乡绅协调着来办。现在正值朝廷夏税开收。里长没了,这个村的夏税也就没人代收了。”
“是这样。”老者惆怅地点了一下头。
水玲珑是江湖人,之前即使与官府打交道,也都是治安或是刑事的案子,民生之事她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刘永铭笑道:“衙门里的人其实很不讲道理的。百姓们有事找他们,只要他们觉得这事有些不好办,就会觉得百姓是在找麻烦,是刁民。他们心中一恼,却不再怕麻烦,会一个劲得给有事找他们的百姓们倒找麻烦,这便就是地方小吏呀!朝廷上面其实也挺苦恼这些小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