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厅里摆着数张充当条案的“公办桌”。
公办桌上放着许多奏疏。
刘永铭等人被文雄请进来的时候,御前侍中卓英正在整理一摞刚拿进来的奏疏。
一向勤勉的刘塬一没去上朝,二没去延英殿批阅奏疏,却还独留于寝殿之中,甚至把奏疏都弄到这里来了,可见他应该是真的又病了。
刘永铭等人在前厅侯着,文雄轻脚轻步地走进到后厅之中。
没过一会儿,文雄又走了出来。
他说道:“六爷,皇上叫您。”
刘永铭向后厅而去,但这一次文雄却没有跟上来。
后厅之内,刘永铭只见得刘塬正枕着一颗瓜形的背枕,正坐在龙床之上。
刘塬的腰部以下的地方用被子裹了个严实。
刘塬端着一杯茶,喝了两口,却又马上轻咳了几声。
刘永铭径直地走了上去,在刘塬没赐坐的情况下便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之上。
他伸手从刘塬的手上将茶碗接了过来,然后放在了床边的矮茶几上。
刘永铭冲着刘塬呵呵直笑:“让你平日少批点奏疏多多休息,看看吧,不听儿子言听亏在眼前,生病了吧?”
刘塬没有生气,却是笑出了声来:“也就是你敢这么没规没矩了,换作别人早挨庭杖了!”
刘永铭笑道:“薛神医在儿臣那里呢,要不找来给您看看?”biqμgètν
刘塬呵呵笑着摆手说道:“不必了,朕只是偶感风寒,有些不舒服而已。朕太院医里有的是御医,就不必麻烦他了。你是用什么办法把他留下来的?”
刘永铭反问道:“什么叫留呀?别看他瘦,饭量可大着呢,我才不愿意养着他,是他自己死了白咧地要留下来。”
“不可能。他当初离开长安就是厌倦了宫里的那些是非,他可不想在长安城里呆上半日。若是无事,他不会在长安城的。”
刘永铭傻笑道:“他有个养子,功夫不错,与我有些交情。不过近日与人发生冲突受了些伤,所以就留在长安城了。说起来他还真奇怪,即不愿意住在我王府里,也没住在他朋友傅远山那里,具体住哪里也只有傅远山知晓,应该就在傅远山家附近。”
“就说嘛!他不至于如此!”刘塬呵呵笑着问道,“薛太医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以前宫里的事情?”
刘永铭也笑道:“我对宫里又不是不熟,何必问他。且他离开宫里已是二十年前之旧事了,宫中早就物是人非了。问他?他也得知道呀?”
刘塬看着刘永铭说话还能风趣,心中便也放心了下来。
刘塬又问道:“你与江湖上的那些侠客盗匪好似关系不错呀。”
刘永铭呵呵笑道:“哪里是不错呀,简直就是过命的交情。我对朝政不感兴趣,但是对江湖武林却是十分向往。我也曾想过仗剑行侠的!就是……就是舍不得这一身富贵,没钱可走不了江湖。而且让我吃那些干粮,我根本就咽不下去。”
刘塬哈哈笑了起来,却不想笑岔了气,又重咳了几声。
刘永铭连忙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看向着一边的内宫总管文雄。
文雄连忙走上前来,给皇帝刘塬递上了一条口巾。
刘永铭即使与刘塬靠得再近,也是不能去拍皇帝的后背的。
拍“龙”背可是一条大忌!
倒不是像民间传说中的那样,拍皇帝的背会让皇帝走背运。
是因为龙髓即是龙脉,拍龙脉对一个王朝来说最不吉利的事情。
刘塬用口巾擦了擦嘴,缓了口气,这才说道:“小六子,你在地面上可曾听说过一个名为九纹龙之人。”
刘永铭的喜怒不形于色并不是真的脸上没有表情,而是常以笑脸相掩。
刘永铭马上点头说道:“认识呀!如何会不知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我与他还有一些交情呢!”
“把他给朕抓来。”
刘塬轻描谈写的一句话,让刘永铭愣了一下。
刘永铭连忙问道:“他哪里得罪父皇了?您跟我说,我这就去教训他,给您出这口恶气!”
刘塬瞟了刘永铭一眼说道:“你这意思是打一顿就算是了事了?”
刘永铭苦着脸说道:“他这人我还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怪毛病,但从来不与朝廷为难,与我交情还算是不错,您……您能不能先说说出什么事情了?’
刘塬看向了一边的文雄。
文雄会意过来,转身过去在一边的架子上翻找了一下,拿了一样东西又走了回来。
文雄手上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火龙镖。
刘永铭一愣,问道:“这……这的确是那小子的东西!您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呀?”
刘塬冷笑一声说道:“昨天夜里,在重玄门外,有两个人想要闯宫!最可笑的是这两个人还自己打起来了。其中一人便掷出了此物!朕问过裴统领了,说是侠盗九纹龙之物!”
刘永铭皱着眉头说道:“他闯宫?夜里?宫门关闭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