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禄不解地问:“六爷此是何意?”
刘永铭笑道:“你我皆是雷厉风行之人,自是有所短视。杨掌柜,国库用银如何?”
杨光禄对银子自有他的见解,他即使没在官府里做过事,也是知道官府银两往来的繁琐。
国库那里就算是拨给其它五部的银子,也是能拖就拖。
就像那一日八皇子所说的那样,户部还欠着工部的银子没给呢。
长安府衙入了这么一笔银子,还不知道会填进哪本账里的亏空去。
至于再拨下去还给杨光禄,那也不知要等到侯年马月去了。
杨光禄明白得点着头。
但刘永铭依旧解释道:“那山隹高定会把魏仲贤与罗掌柜的案子给挂起来,等罗掌柜千里迢迢地从西域回来再办完这个案子!进了官府账的银子,有那么容易就被取出来?山知府就算是叫杨掌柜你去取,您真以为能全额提出来?即不是全额为何又要去取呢?反正我们也不着急着拿吧?”
杨光禄突然也轻笑了起来:“看来小生还是太年轻了,经历得不够多呀。看把我给着急的!那六爷您现在就得去给知府衙门找点开支去了!让衙门把这两万两银子给用掉,回拨不出来,那魏仲贤的这笔账可又得卡进衙门里去了。”
刘永铭笑道:“你只要拿不到钱,魏仲贤就拿不回盐引,他还倒贴了两万的现银。就算有人再借钱给魏仲贤也都没用了!不过,还真得防着知府衙门突然有银子全额给你。所以我还真得要给知府找点开支!”
刘永铭一边低头沉思,一边喃喃地接着说道:“要给府衙弄出个什么样的开支呢?山隹高还得舍得出?而且我要是从中说事,必然也得与我有关呀!”
杨光禄的反应极快,他说道:“赈灾!开粥厂!”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灾寒已然过去了。若是再行赈灾之举,怕会被人看破,别使得那些有心人疑你是我的门人。若是让经纬票号的人看破,对将来我们开设票号可不利呀。”
如果杜家经纬票号不知道八方经典是刘永铭的,那么将来以杨光禄的名义开设票号,杜春琦那一边就只会视杨光禄为劲敌。
杨光禄在财会上的精明是不输杜春琦的,且杨光禄更加年轻,更有精力。
再加上刘永铭在后场照看着,杨光禄一定能够应对自己家票号开设以后经纬票号的各种阴谋诡计与狂轰滥炸。
但如果让杜春琦确认了杨光禄的背后即是刘永铭在实际主控,那么杜春琦就完全不会去理会杨光禄,而是把阴谋诡计使到刘永铭的身上。
只要刘永铭出事,那么八方经典这座庙也就随之而塌。
杜春琦与太子党之间有着剪不断的关系,若是让杜春琦与曹岳合为一股来对付自己,那实在是太不利了。
虽然刘永铭也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但他还没有自负到能够同时对付两只老狐狸的地步。
而且程管炜、方孝夫、袁魁这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光禄说道:“不!六爷,长安城里最近流民多起来了,且还不是之前那些受寒灾的百姓。”
“什么?”
“我说,长安城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流民出来。不像是年前寒灾的那一些人。”
刘永铭猛吸了一口气:“是桑农!这混蛋动作好快呀!”
“什么?”这下轮到杨光禄不懂了。
刘永铭咬着牙说道:“这幕后操手到底是哪路神仙呀!从陇西县挑事,再到后来豫王出事,他总能比我都想得快上那么一筹!我这边刚让罗信雄摸了个桑农的大至情况,他却已经开始教唆怂恿桑农进京闹事了!这已是第三次了!再有第四次,老子我跟你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