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走到一边,避过轿夫,陆琳琅也跟了上来。环儿虽然听不到二人说些什么,但也远远得看着。
刘永铭道:“之前听得小姐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知危而易处也,如何不自知乎?”
“我有何危?”陆琳琅看了一眼青衿堂的大门,问道:“你是否想说那魏家公子的坏话?”
刘永铭说道:“我非是指小姐一人之安危,乃是担心陆礼部安危,陆家数十口人之安危!如若我没去过陆家,我当作壁上观。我即已知之而不相告,怕将来小生出人投地后,青史之上会论我心胸狭隘、见义不申、见死不救之名!”
陆琳琅疑问道:“这与我父亲有何关系?”
刘永铭问道:“刚刚在面摊之上,我听闻陆礼部与魏侍郎有相约之事,是否为真?”
“此乃我父为民所做之实事,具与汝无关。”
刘永铭道:“魏文政乃是太子党,而陆礼部是四爷党。俗话说,道不同而不相为谋,二人即合作,此中必有蹊跷!如今太子党与大爷党因陇西府余、宫二官及陇西李家之事争得天下皆知,太子党势大,就算是争赢了也必被皇上所忌。故,太子党必思化解之道,若此时,在太子党与大爷党之外出件弊案……”bigétν
“阿!”陆琳琅惊了一下。
刘永铭又道:“还请小姐告知陆礼部与魏侍郎所议何事,我好知魏仲贤向商贾借银用在何处,如此必可知其用计。”
陆琳琅听得刘永铭的话有一些担心起来,她向前迈了两步走到刘永铭跟前说道:“魏侍郎派人来说,皇上有意以盐引代酬,补军粮所运之不足。此间若引民屯于边,则事半功倍,民有所耕,军有所粮,必能利其国,只是……”
刘永铭马上接话:“只是政之通行,无信不立。此时若有官员充于其中,商贾必以为有利可图,逐往佣佃屯田,产粮卖于边军,得盐引、贩盐货,通于四方。陆礼部自为清官,家中虽有余财却非巨富。魏仲贤虽有薄财,但想要促成此事,还需向巨商杨光禄借些银子。因官员身份,陆礼部不能出面与商贾借银,所以银子是魏仲贤出面借的,但出面宣称买地开荒之人却会是陆礼部。”
“不错。”
“大错特错!”
“什么?”陆琳琅显得十分错愕。
刘永铭解释道:“余、宫二官之案始于太子党与大爷党之斗。太子党若胜,皇上只会觉得太子党无人能制,太子党若败则成众矢之的,必被其它派系合众攻之。所以太子党必定要找他人合作。若胜,皇上只会觉得太子党无遮天之势,还需他人相助。若败,则有他人与之互担其责,不至成独。”
陆琳琅认真得听着,刘永铭又道:“所以,太子党现在做的就是联合其它派系,以立不败之地。这一点陆礼部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太子党不是与他真心合作,极有可以在事败之时将陆礼部抬出台面,以做替罪之羊、挡箭之牌!”
陆琳琅好像没听太明白。
刘永铭又解释道:“皇上欲行盐政之事,户部若办不好此事,皇上那里必定生怨,可能会在裁决余、宫二人之案时使太子党陷于困境。陆礼部一定是盘算着,在盐政之事上助太子党一臂之力,一来可以让太子党搏皇上好感,而使余、宫二人之断判偏向太子党,解余、宫二人之危。二来,若太子党此争失利,只要陆礼部对太子党还有所用,太子党就不会与陆礼部为难,不会将他做为替罪之羊!但陆礼部算计错了!”
“什么?哪里错了?”
“汉国人口糜多,盐产非盛,只足食尔,盐引代酬必然成困。陆礼部如今心寄于余、宫二人之案,且盐政与礼部无职通,他哪里会有心思去管那盐政之事,也定是看不破此中问题。但魏文政身在户部他如何不知?魏侍郎明知不成而行之,此中必定有诈,如我所料不错……”
陆琳琅紧张得问道:“如何?”
刘永铭答道:“官员在任其间置下田产、房产,只要收入合理合法,皆不治为罪也。但!魏文政根本就不想去边关种什么田!他向杨光禄借银子,并非用于屯田,而是要用于盐引交易!只要陆礼部与魏仲贤签下合作之契、魏仲贤将银子用于盐引倒卖,那陆礼部之把柄即握于太子党之手,将来无论何事,皆身不由己!”
陆琳琅问道:“那魏侍郎自己且不也会出事?”
“他从未露过面,只言不知情,如何出事?别说他与此事无关,就是与魏仲贤的叔侄关系他都会撇得很开!官员家中有人经商可是一件可大可小之事,魏文政怕是之前就与魏仲贤在明面上画清了界限了!只说魏仲贤说话总喜欢将其带出来,早断绝关系了。”ъitv
“那魏仲贤呢?他也有份的呀!若是如此,将来魏仲贤可得好?”
“在商言商,官府并不禁盐引倒卖,魏仲贤何罪之有?只有陆礼部一人有罪,其在职期间威逼商贾出外借以高利之钱,用以盐引倒卖,而后获利,他魏仲贤还是受害之人呢!”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