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兰花听到她的话,当即也严肃了起来。
“窈窕你说吧,娘受得住。”
衙门找上门,再加上窈窕刚刚说的话,余兰花心知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绝不是什么好事。
李窈窕颔首,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李秀死了,说是杜高杀的,他今日一早到衙门自首了,不过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在我看来还有待怀疑。”
“你是说……杜高!怎么可能!他这么老实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
“窈窕,这是不是弄错了?”不论如何,余兰花都不能相信。
然李窈窕却是不答反问,“阿娘为何说的这般肯定?”
“窈窕你不知道,杜高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以往李秀总喜欢来家里酸我,找我麻烦,杜高总是替她道歉,然后偷偷的拿自己的食物接济我们;那段时间是我和你阿爹过的最辛苦的日子。”
余兰花说着,心中总是酸涩的。
“那时候你阿爹刚刚受伤,家里的银钱又被你阿奶他们收走了,剩下的我也不敢多动,生怕又被收走,那你阿爹的腿还有你们可怎么办,所以他偷偷送来的食物是真的帮到了我们。”
“这孩子虽然平日里胆小不爱说话,可确实是个好孩子。”
所以余兰花是决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杀人。
“我知道了。”李窈窕颔首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句几乎让余兰花受到惊吓的话。
“阿娘,其实在我心里最怀疑的凶手并非杜高,而是何阿满。”
话从落下,余兰花脚下忽的一软,好在李窈窕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余兰花抖着双唇,“窈窕,你被吓我?她以往那么疼她,怎么可能……”
李窈窕没有说话,余兰花看着她的脸色,忽然安静了。
“当真是?”
“只是怀疑。”不过李窈窕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余兰花不说话了,也并未如同对待杜高那般为何阿满辩解,看样子她宁愿相信是何阿满,也不愿相信是杜高。
“窈窕,沈大人会对杜高用刑吗?”
“应当不会。”沈从之并非酷吏,“不过阿娘,衙门那边应当会传唤您和阿爹去问话,一会儿您去提醒他一声,免得被吓到。”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他们家跟何阿满还有李秀最亲的人是他,即便现在已经不再来往,但并不代表作儿子的真的能够彻底不管自己的娘。
至于李秀,倒是无需太在意。
余兰花点点头,“我晓得了,你放心吧。”
……
衙门。
李秀的尸首已经被抬到县衙的停尸房,仵作正在验尸。
沈从之便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便见那仵作上前一步,拱手言道:“禀大人,这李秀是中毒而亡的,应该是服用了毒盐导致的脱水,嗜睡,最终呼吸困难而死亡。”
距离安阳县不远的一处山中曾经挖到过一个盐矿,当时吃死了好些人已经被封了,不过因为盐价太贵,一些人为了活着,为了有力气干活,便冒险去挖这毒盐吃。
一些人运气好的,倒是熬过去的,但大多都是没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