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头这是作甚,”刘然笑着看着因惧怕而胸膛剧烈起伏的花铁,冷声道:“站直了。”
花铁闻言顿时站直,紧张的看着刘然,哪怕在这寒冷的二月,他也有种要流汗的错觉。
拿着指甲盖大的碎银,刘然将五两银放在对方的手掌中,平静道:“你我仇隙,既往不咎,但若是被我知晓,你有欺凌他人之事......”
刘然话未说尽,花铁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道:“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刘然看了对方一眼,见花铁如释重负,平静道:“归队,郑指挥使快来了。”
说罢,刘然便转身离去,留下喘着粗气的花铁。
花铁看着刘然收下自己的碎银,不禁笑了笑,刘然素来重信义,只要对方说出口,断然不会反悔,而且还收下了自己的银子,这让他一阵欢喜,便赶紧归队,不过也深深记下了刘然的话,他知晓一旦若是自己再犯,那以刘然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他。
对于花铁的插曲,刘然并未在意,得势便报仇自然是快意恩仇,但此等事是游侠所为,他日后仇怨不会少,能将仇人变为手下这等器量,才是他要有的。昔日刘邦被雍齿背叛,气的生了大病,最终封侯时将其第一个封赏,所欲何为,便是他的器量已超越私人恩怨,若是他想要有所成,便不能盯着这一点,快意恩仇固然好,非他的道路。
而敲打一番的花铁,刘然实则也在敲打自己的器量。
随着时间流逝,众多弓箭手也如数到达。郑科也缓缓站在最前方,他望着五百人的指挥,尤其是最前方的刘然,心中格外复杂,仅仅一年光景,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有些想不通,不过想不想通也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这名指挥使,如今也要看刘然的脸色才行。
郑科本打算随着最初的想法,让众多弓箭手厮打一番,然后再以个人武勇威慑,但如今有了刘然,以及呼延通这名悍贼,让他又是一阵迟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做了,想到这里,他望着刘然道:“刘都头,你且过来。”
一听这话,呼延通望着郑科穿上了甲胄,手持双刃矛,紧了紧着手中铁矛。
郑科本人武勇也非凡,更是战场厮杀出的,他立即有所察觉,一眼便看见刘然身后的呼延通,脸色不禁变的有些难看,又是这悍贼,他再怎么愚蠢,也不会对刘然动手。
刘然仅仅转身对呼延通看了一眼。这名被整个青山寨视为悍贼的暴徒,立马露出憨厚的笑容。
见呼延通被安抚,刘然这才徐徐走上前去。
郑科喉间变得十分干涩,挤出了几个字,“刘.....刘都头。”
刘然一脸平静道:“拜见郑指挥使。”
看着脸色平静的刘然,郑科强撑笑脸道:“刘都头,有何看法?”
身在队中成为军使的张介,望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那个昔日饱受欺凌的少年,成为了整个青山寨再也不敢欺凌的人,甚至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让第玖指挥,也不用饱受欺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