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俊在大笑,刘然不禁问了一句,“伯英兄,不怕日后被我所牵连?”
张俊搂着刘然来走到门前,而后将其一把拉开,屋外鹅毛大雪随着大风肆虐,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松开刘然,指着大雪,“勉之,你知道么,我张俊不甘心啊,不甘心浑浑噩噩一辈子,我也知道你也不甘心,我想往上爬,一直爬,爬到我爬不动为止。”
张俊回首望着比自己矮小的刘然,再度一把搂住对方,真诚道:“勉之,所以我们结拜吧。”
说罢,便哈哈大笑,笑的极为豪迈。
听着张俊的笑声,刘然望着身材高大的张俊,微微一叹,不知该拒绝还是同意,若是同意之后,他日二人道路不同,定有一番厮杀,那样的结拜,究竟有何意义呢?徒留史书笑名?宁要桃园三结义,莫要瓦岗一炷香?想到这里,刘然就要拒绝,然而当他看着张俊豪迈笑声之下,露出了孤寂的眼神,不知为何竟难以开口拒绝。
的确,张俊未来会成为所谓的中兴四将,掌握着难以相信的权柄,但从最底层,最卑贱弓箭手,一路走到那个位置,他又是何种心情呢?孤寂么,想必肯定是孤寂,沿途上充斥的是芳香么?绝不会是芳香,而是一条充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路,道路上铺满的不是鲜花,而是累累白骨,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或许还有一个是自己?
“勉之,”张俊见迟疑的刘然,豪迈一笑道:“唯有你跟得上我,也唯有我跟得上你。”
听着张俊意气风发,且富有自信的话,刘然也笑了笑,的确,历史上这个男人,走到了为人臣的极限了。
刘然以真诚的双眼,看向张俊道:“伯英兄的盛情,我又何以拒绝。”
“哈哈!”张俊笑的很是畅快,他的确有借用刘然的势之心,但比起这些势,今日的他更看重的是刘然这个人。久从军伍的他,早已习惯隐藏自己,但今日的他,只想尽情的为自己的念头,疯一回,或是他还没老,或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且重信义的少年,还未离他远去。
乘着酒意,张俊拉着刘然来至雪天之下,指着上空白茫茫一片的天空,“勉之,你我二人,今日便以苍天为誓,结为兄弟。”
以苍天为誓?
刘然默默看着苍天,真的会有苍天么。
然而张俊径直跪在雪地里,刘然也唯有跪了下去。
“苍天为鉴,今日我张俊张伯英,愿与刘然结为兄弟。”
刘然也跟着念道:“苍天为鉴,今日我刘然刘勉之,愿与张俊结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