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然的记忆告诉他,这是错误的,他知道有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名为由下至上,由内至外。
刘然抱拳道:“辛寨主所言不假,然此并非持久之道。”
辛兴宗冷笑一声,他倒是要看看刘然这卑贱的弓箭手,究竟有何见识。
然而从刘然开口之后,他从初时脸上还不屑,到最后刘然述说完毕之后,脸上唯有震惊,心中除却震惊之外,再无其余想法,只因刘然所言的,便是资本,将目光从狭小的青山寨,转移至整个湟州,从掠夺青山寨底层,变为掠夺整个湟州,而所用掠夺的方式,便就是白酒。
以白酒掠夺整个湟州的财产,令青山寨不再受困压迫,剥削是无法更改的,唯有将从内部剥削,变成对外的剥削,这也是刘然的想法,他此刻无法拯救整个世道,所有人,但他可以拯救青山寨。
以白酒掠夺蕃人的粮食,以白酒换取蕃人的首级,令蕃人自相残杀,来令整个青山寨无需饱受穷困,成为一支强军,而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仅仅依靠白酒是不够的,武力才是最基本的基础,而这个基础,唯有让青山寨不被荒唐的世道所裹挟,不能让底层的弓箭手,没有活路。还得让所有弓箭手,都成为既得利益者,才能达到。
听着刘然述说的转移掠夺的方式,辛心宗内心深受震撼,但前景太过美好,让他也为之遐想,只要能够做到遐想之中的一二步,他就能够平步青云,踏入朝廷核心,不是痴心妄想。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见辛兴宗脸上皆是意动,刘然笑道:“所以,刘然从始至终未曾想与辛寨主为敌,你需功绩晋升,我也是如此,你我之间目的一致,为何要同室操戈。”
辛兴宗深深看了刘然一眼,得知这个谋划之后,毫无疑问他心生夺取的念头,只要将这份谋划夺走,荣华富贵,青史留名皆为是举手之劳。
看出辛兴宗的想法,刘然徐徐走向辛兴宗的位置,左手拍了拍他的胸膛,狞笑道:“辛寨主,我这可是两全其美的谋划,你若是想独占,可不要怪刘然翻脸。”
听着刘然的话,辛兴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所以,他最讨厌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不被任何观念所约束,翻脸就翻脸。然而辛兴宗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如此。
刘然看着辛兴宗笑道:“刘然不敢据英雄之名,但刘然亦有一颗草莽之心,若是辛寨主再生事端,莫怪刘然走投无路,唯有鱼死网破这一行。”
刘然虽在笑,但他也是从血火中爬出来的,其身上凌厉的杀意,令辛兴宗不由汗流浃背,更何况对方站着何灌,他就算夺功,也无法做到。
辛兴宗干笑一声,纵使刘然在拍他胸膛,他也唯有干笑道:“勉之,你这话可误会我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辛叔献写给他的书信,还有林摅的书信,“你瞧,你如今可不仅仅只有何知州一人,还有熙州和湟州。”
对于辛兴宗给予的书信,刘然瞧也没瞧,而是望着辛兴宗的双眼,露出和煦的笑容。
但就是这笑容,令辛兴宗浑身上下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