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眉头一皱,他实在想不出赵瑄为何说出这番话,他看着场中停歇的斗争,还是觉得不稳,若是辛兴宗死在这里,他定难逃其责,为了自身安危,他并没有选择在原地等待,而是冷冷望着阻拦在他面前的赵瑄,提着长枪指向了对方,“赵子瑛,我再说一遍,速速退去,否则枪下无眼。”
张俊何其之强,绝对是赵瑄所见之人中,最为强悍之人,称得上勇冠三军,仅仅只是盯着自己,就散发一股难以匹敌的凌厉气势,这让他双臂微微颤栗,这是因为在恐惧,他知道只要张俊认真,他绝对有死无生,赵瑄深吸一口气,“刘然是何知州的弟子。”
一听此话,张俊眼里闪过惊诧,刘然是何灌的弟子?
张俊和赵瑄颇为熟悉,知晓对方绝对不会诓骗自己,因此他瞬间熄灭诛杀刘然的心思,毫无疑问场中两人都非他所能动的,二人身后所站的人,绝对不是他能够触碰的。
察觉停下的张俊,赵瑄松了口气,他也算称得上武勇,但放在张俊面前,不值一提。
场中的辛兴宗一脸惊骇的看着呼延通,心中被惧怕所笼罩,他一眼就看出呼延通是个愣子,这种人定不会顾忌他的背景,说动手就会动手。
辛兴宗虽是将二代,眼光倒是不差,呼延通的确不会在乎他的身份,否则他也不会在历史上,成为防御使,也不懂收敛,不仅对南宋大臣口出狂言,惹得大臣要杀他以肃军列,更不会要杀韩世忠,须知那时的韩世忠已是检校少保加神武左军都统制兼武成、感德二镇节度使,手下掌兵五万的柱国之将,但呼延通还是敢这般做,最后引得韩世忠战战兢兢,不敢将其留在身边,只能不段的给他穿小鞋来泄愤,最终呼延通也只能跳河自尽。
面对后面的韩世忠也是如此,更何况仅仅是一寨之主的辛兴宗。
此刻的辛兴宗,在呼延通眼里就是一矛就能刺死的宵小之辈。
“刘然你意欲何为!”辛兴宗强忍着呼延通给他带来的惧怕,对着刘然大喊道,然而纵使他如何克制,嗓音也因惧怕而带着一丝颤栗。
呼延通闻言,吐了口唾沫,辛兴宗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更为惧怕,这等胆大包天之人,实在是可怕。
“这么着急做甚,”刘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入寨可不是没有准备的,只是不料郑科竟如此性急,惹得呼延通出手,差点被其当场杀死。他对呼延通的武勇,在这些时日,也算是了解,弓矢实非其强项,实则铁矛才是对方的强项,搭配那一身天生的神力,绝对是可以说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刘然徐徐走到呼延通的面前,拍了拍他壮硕的臂膀。
被众人视为魔神的呼延通,觉察刘然拍了拍他的臂膀,竟露出了憨笑,这让众人只觉得分外惊奇。唯有呼延通知晓,这是刘然对他说做的好。
刘然拿着方才因郑科突然袭击,未曾递出的书信,在辛兴宗惊惧的目光中缓缓朝他走去,然而任凭他如何惧怕,此刻再无人胆敢前去阻拦刘然,就算许涛也是如此。他刚想动弹,就被呼延通鄙夷的目光中,被吓在当场,他十分清楚,只要一动,呼延通一定会杀了他,这是他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直觉,对方绝对不会有任何顾忌,杀了他,适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在众人目光中,刘然终于走到了辛兴宗的面前,依旧是一脸微笑,伸出左手将书信拍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辛寨主,这么性急作甚,不如先看一下这封信。”
说罢,刘然转身看着场中凄惨的郑科,和被惊住的许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来个人,快将郑指挥使腿上的血止住,不然怕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