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刘然离开,郑科朝许涛的居住场所,露出嘲讽一笑,他虽然行事暴怒粗犷,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若是没点脑子,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自然对许涛的想法,有依稀猜测,正因如此反而更加不屑,对他而言,武人便需要有武人做派,始终是拳头决定一切。
而今,许涛诸多算计,在他眼中便是步入了歧途,虽是如此,郑科内心深处有没有被影响,唯有他自己清楚。
离开压抑的郑科居所,刘然行走在军营,看着四周彼此起伏的叫嚷声,有人在聊分田之后如何耕种,又有人在说,等家人来此,该如何如何,这令他提着的心,略微放松一点。
百贯钱之间的应对,虽看似平常,但刘然知晓,若是自己没有处理好,那么就是埋下祸根,偌大指挥五百人,郑科便是土皇帝,只要郑科想压着,那么无论他有多大本事,都无济于事。
此次交锋,获得了郑科些许信任的承诺,自己立功将不会被抢,这让刘然也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想法。
西军之中,夺功之行比比皆是,立功转资被卡,更是数不胜数,据他所知,后面的韩世忠,擒拿方腊,便是被人夺取了功劳。
任凭韩世忠能力多强,也得不得不捏鼻承认,就算之后有人揭露,也被童贯一言,韩世忠夸功甚多,只官升一级罢了。
想到郑科的许诺,以及一副甲胄,刘然轻松了许多。
自刘然离去,郑科也没有闲着,而是起身来到了辛兴宗的地方,毕恭毕敬的进到对方的房内。
适才嚣张跋扈的郑科,此刻如同一只雌伏的老虎,面对辛兴宗那倨傲的性子,没有任何不满,反而露出了谄笑。
“深夜郑都指挥使,不安寝,来我这有何贵干?”辛兴宗手中拿着一本左传,没有任何欢迎的神色,遥遥对着郑科说道。
郑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眉道:“辛寨主初来乍到,这简陋的寒舍,可有何不适?”
辛兴宗一边看着左传,皮笑肉不笑道:“兴宗自幼随父成长,所居简陋之居,何其多,这又有何不适。”
郑科嘿嘿一笑,拿出了一张账纸,放在了辛兴宗面前,谄笑道:“请辛寨主过目。”
望着桌上的账纸,辛兴宗并没有看,把左传放在账纸上,对着郑科似笑非笑道:“郑都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郑科故作憨态,手挠了挠脑袋道:“这是交给寨主保管的钱。”
“哦?我保管的钱?”辛兴宗挑眉道:“这莫非是想要行贿于我?”
郑科连忙摇头,弯腰拱手道:“不敢不敢,昔日我朝太祖有云,士卒不可骄纵过度,更不可被钱财所蚀,故见辛寨主今日赏赐诸多封桩钱,生怕他们有了钱,就会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朝廷赐予我为青山寨都指挥使,便是对我的信任,又怎能令手下士卒,骄纵不知苦,还有何颜面见朝廷,故将钱交给辛寨主所管,可谓是一举两得。”
“哈哈哈,”辛兴宗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一介粗人,也能如此识大体。”
郑科嘿嘿傻笑,不作答。
辛兴宗这才将左传拿到一边,看着手中的账纸,记载着一条条罗列的数字,最底下则是两千贯。
将账单放入怀里,辛兴宗笑着道:“我初来乍到,曾想过这寨兵马监押一职,究竟是让许都指挥使来担任,你做副职,还是你做寨兵马监押,许都指挥使为副,也有一番思考,而今观郑都指挥使,身经百战,又富有大局,可为这青山寨的寨兵马监押。”
得到了辛兴宗这话,郑科大喜道:“郑某虽一介粗人,但事关青山寨,必竭尽全力,不负辛寨主所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