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护舔了舔满是水泡的手掌道:“你们饿么?”
张平亮眼一亮,刘然摸着扁平的腹部,看向梁护道:“我等每日粗活,口粮不过半升,怎能不饿?”
梁护叹了口气道:“一日有半升,不错了,若非我等修缮寨子,怕是连这都没。”
刘然闻言不吭声,大口喝着山泉水,虽不扛饿,但多喝几口,聊胜于无。
梁护看着深山老林,又偷偷瞄了几眼别人,见大家都在歇息,无人注意,这才让刘然二人聚集点,小声道:“我适才伐木时,看到了榆树,你们不要说出去。”
榆树?
刘然听到这词,霎时间想到了什么,张平亮脸色一喜,粗重的体力活,每日被盘盘克扣的口粮,令他的体重格外轻。
纵使抗木在中间,前后最重部分,被梁护、刘然二人承担,但食不果腹的口粮,让他每一步都像是步向阎王的道路。
半个时辰一到,便有监督官吏敲响铜锣,让众人动气身子,继续修缮寨子。
听到啰声,众多服役的人,心中一惊,只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其中不少人,只不过迟疑一下,便招来了鞭打。
为求在一月之内修好寨子的期限,监督官吏,无任何体恤民力的想法,纷纷拿起鞭子,对准众人逼迫行动。
梁护听到声音,招手令二人跟随,拿起斧子便走在了前头,快速往山林中走去。
深山林中,刘然见到不少人从地上抓起野草,便往嘴里塞去,只求抵抗饥饿。
梁护走的很快,虽老林内割人野草繁多,他身手却极为敏捷,刘然也不落于后,唯有张平亮脸上划破了数到口子,他也不在意,一直紧随其后。
约莫七八里路,三人才停下,在他们前方,密林处有一颗被葎草所裹,看不出外表的树,这树有人腰粗。
也得亏被葎草所缠绕裹挟,看不出外貌,若是无葎草,这颗榆树早被人所吃。
但看着那葎草,刘然皱了皱眉,葎草别名割人藤,其枝叶布满小刺,极为难缠,若是一个不慎,便是血淋淋。
梁护没有说话,拿着斧子砍了几截小枝,拿给了刘然二人,他擦了擦汗水道:“用这枝把那东西挑了,再用斧子砍了榆树,动作要快,若是一柱香内,我们没扛木回去,定讨不得好。”
拿过枝木,刘然几人说干就干,动身来到榆树前,用树枝将葎草挑开一部分,梁护便拿起斧子对准榆树就砍了下去。ъitv
三人接力,短短时间榆树便轰然倒下,见榆树倒下,张平亮舔了舔斧子上的榆树汁液。
梁护拿过斧子,熟练的给用斧子削去棕灰色的硬皮,轻轻剥下里面的白皮,递给了张平亮。
张平亮拿着榆树白皮,咽了咽口水,见二人看着自己,将白皮放入嘴里咀嚼,艰难的吞了下去。
梁护很快剥下第二道白皮,递给了刘然,刘然接过手,扯了扯,很有韧性,也没有任何犹豫,就往嘴里塞。
榆树的味道,很差,很有嚼劲。
吞下榆树皮,刘然感觉腹部好了很多。
三人就在这深山老林里,一口一口的咀嚼榆树皮,胃里装了一些东西的感觉,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