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沈旭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此时场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那明显看热闹的表情,施廷安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施纪昌则是毫不掩饰情绪上的敌意,同时似乎又带着几分担忧和戒惧。
没办法,按照他们父子两人的计划,只要今晚能借着长乐郡王寿宴的机会,踩着青行社彻底扬名,那接下来的举荐做官,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
相比于科举,举荐对于一个人的要求,除了家世肯定得比较显赫以外,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有足够的名望。
所以施廷安才会筹划眼前这个局面,把台子给自己的儿子搭建起来。
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虽然他儿子的那首诗非常一般,可谁让青行社其他人的诗词更差呢?
只要今晚的寿宴就此结束,那他儿子所做的诗或许不会传扬开来,但他儿子在郡王寿宴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却会在他的安排和努力下,迅速的传遍整个东山府的范围!
结果不曾想,大为出乎施廷安意料之外的是,宁欣然竟然没有任何先兆的把沈旭给推了出来。
如果沈旭接下来的诗词,水准远比他儿子的诗作水准高的话,那他今晚真就等于是在给他人做嫁衣了!
在不知道沈旭是谁之前,施廷安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问题。
然而方才已经得知了柳永是沈旭的化名,施廷安现在只觉得局面正在失控……
“王爷,就像您说的那样,这世上的很多事,确确实实是太巧了。我刚刚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还真是回想起了一首很适合王爷的诗。这首诗的作者,名叫戚继光,全诗内容如下:西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草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沈旭朝着周震南拱了拱手,笑着开口说道。
周震南则是在听完了诗的内容后,顿时双眼一亮。
虽然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熟悉周震南的人都能看的出来,那笑容中原本的敷衍之意已经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稍稍琢磨了下,周震南无比满意的点头道:“好诗,虽然和你昨天所做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比不了,但整首诗气势雄壮,情调激昂,像是本王的自白,又像是在赞颂本王,字里行间洋溢着难以遏制的自豪和战斗的激情,本王……很喜欢。”
听着周震南旗帜鲜明的表态,周围其他人也立刻纷纷开始附和着对这首诗夸赞起来。
因为很明显的是,之前包括施纪昌所作的那首诗在内,周震南对于青行社拿出来的几首诗词,都只是官方辞令一般的宽慰和勉励,丝毫没有想要多说几句的意思。
可对于沈旭拿出来的这首诗,周震南却毫不犹豫的便表达了欣赏的情绪。
其他人也是要看周震南脸色行事的,凡是周震南喜欢的,那他们当然就必须跟着一起喜欢!
所以上有所好、下必从焉。
沈旭却被夸的有些蛋疼。
无论是周震南,还是周围的其他人,在夸赞这首诗的时候,都直接忽略掉了戚继光的名字,每一个人都默认了这首诗就是他现场所作……
至于古籍的说法,当然已经被统一的认为是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