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家伙,别死在我这里,晦气!”说完,极为厌恶的退后几步,朝着外面喊了一句,“来人,把这老家伙送回侍郎府,告诉他的家人,尽早收拾行李,元旦之前,滚回扬州去!”
“是。”
门外很快跑进两名侍卫,将晕倒的李稂抬走,送回李府。
做完这一切,韩湘旭死是气急,将桌上的茶杯摔倒在地,但也仅仅是这么一下声响,此后,屋内再无动静。
……
翌日。
早朝,兵部尚书徐正峰看着朝堂上正在弹劾自己的两名御史,神色轻松,他的眼角余光扫过老神在在的太师杜和,顿时心中更加安稳了。
用一辈子攒下的财富换一个光明前途,这根本不亏呀,更何况,自己还留了一小部分,足够挥霍了,等这一劫难一过,作为尚书,还愁积累不起财富?
“徐爱卿,两位御史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朝堂之上,众大臣不约而同的看向徐正峰,表情各不相同。
徐正峰不紧不慢的出列,朗声道:“望陛下明察,两位御史纯粹是血口喷人!”
韩湘旭看了看迫不及待跳出来自证清白的兵部尚书,出列,作揖,
“陛下,微臣这里有兵部尚书贪污受贿,危害朝廷的证据,此等贼子,不除不足以正法纲!”
说罢,他自袖袍中拿出一沓纸,朗声道:“这便是证据,请陛下圣断!”
韩湘旭脸色一白,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所有表情:“臣冤枉。”
此刻,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的,这明显是朝廷两大党派首领的对抗,剩下的,就交给太师了。
汉皇面色平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看了一眼大太监封四海,示意他把证据取上来。大致的翻看几眼,扔在一旁。
刑部尚书谭纶见状,当即道:“陛下,请将此獠交给臣,审查其同伙余孽。”
谭纶是韩首辅的人,看来,首辅大人是要借此掰掉太师左膀右臂呀……处于中立派的大臣眼色各异,默不作声的吃瓜。
接到太师的示意,左都御史杨廷和随之出列,急忙发声:“陛下,此獠当交予都察院审查。”
左都御史是太师的人,来了,来了,两个大佬要掰手腕了……中立派的大臣兴奋起来。
徐正峰见状,也是彻底放下心来,大佬果然遵守信用,要捞自己了。
汉皇高坐皇位,沉默半刻,静静的俯瞰着朝堂上的所有人,霎时间,小声的议论和各色的表情都纷纷收敛,诸公皆垂首,静待下文。
过了许久,汉皇眼睛眯起,朗声道:“既然证据确凿,那也不用再审了,此等朝廷蛀虫,死不足惜,诛三族,午时问斩!”
“陛下!”
徐正峰吓坏了,脸色迅速由红润变得苍白,仿佛瞬间失去体内的一半血液,他瘫坐在地,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跑进来的侍卫封住了穴位,扒了官帽官服,拖着押了出去。
“诸卿,可还有事要奏?”
汉皇眼神睥睨,目光所至之处,没有一人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见状,封四海正要喊退朝,眼里却看到刚刚占了极大上风的韩首辅又站了出来。
他还要干什么?!
诸公心里泛起大大的疑问。
“陛下,兵部侍郎李稂年老体衰,昨日前来臣府内办事,竟然无故晕倒,今早上朝时,委托臣向陛下乞骸骨,准许他告老还乡。”
又是兵部?搞死个尚书,又要搞侍郎?!
诸公心里像是有猫在挠,这李稂是中立派的,平日里油盐不进,是个老顽固,他又怎么得罪韩首辅了?
“陛下,不可,兵部还需人来主持工作,若是尚书和侍郎一位都有空缺,恐怕会出乱子啊。”
太师杜和愤然出列,和老对手针锋相对。
虽然他也不知道韩湘旭为什么要搞李稂,但只要他想做的,我不让做,嗯,就很开心。
李稂?……汉皇皱眉在群臣中扫视,果然发现没有兵部侍郎的身影,他在脑海里细细回忆,猛的就想起那个干瘦的老头,明明是个侍郎但非要干御史的活,常常口不择言,实在讨厌的紧。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说道:“无妨,杜爱卿,你先代为处理一下兵部的事宜,既然李卿已经年迈病重,那就准他告老还乡。”
“是~”
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杜和缓缓归列,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