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帝大人……”李稂抱拳行礼，熟练地上前打招呼，兵部作为专管兵械的组织部门，自然免不了和匠作监打交道，因此，他与牛奔也算是老相识了。

“李大人，这是干啥？”牛奔点点头，一双虎目在忙着搬运玄器的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平时炼制好玄器都得隔天报送给户部，他们才组织人手遣送各地，来来回回，又得耽搁五六天的时间，这一次怎么这般着急？

镇北王要的玄器……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向前跨出一步，来到李稂面前，高大的身影在清瘦的李稂面前极具压迫感。

“他娘的，难道北境开战了？白翼还是妖族？！”

“器帝莫急，并非如此……”李稂苦笑着摆手，这么些年了，器帝大人这毛糙的脾气是不减反增，他清了清嗓子，以最简洁的语言将江南道叛乱一事讲给牛奔。

“哼！”牛奔听完，脸上愤懑之色愈发深沉，“百姓会叛乱，还不是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整天沉迷于制衡各方势力，不思朝政，不反叛才怪！”

李稂一阵汗颜，整个皇宫，恐怕也只有牛奔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斥骂当今陛下，毕竟，一位器帝的分量是无与伦比的，而且他手里也没掌握什么大的权力，对于这种威胁不大，作用却极强的手下，汉皇向来是十分仁慈宽厚的。

这话李稂没法接，也不敢接，朝堂上只要是对大汉还有感情的官员，有谁不知道现在陛下的种种糊涂之举，但知道是一回事，敢不敢说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谏官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一不小心，进谏不成，小命都得不保。

倒也不是说大汉没有视死如归，企图以死进谏的刚直之人，但无一例外，下场不算太好，他们死后，官场的风气依旧如此，这已经成了附骨之蛆，如若没有刮骨疗伤的底气，小打小闹，只会平添一些冤魂。

“那李大人此次前来是想把这批玄器优先给平乱的军队使用吧。”牛奔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朝着面前站着的几十名剩余的匠作监弟子喝到：

“还愣着干啥，等着老子搬呐，赶紧帮忙。”之所以让他们搬，而没有让身后的百名的弟子去搬，牛奔是有考虑的，一来人多了反而乱哄哄的，限制了效率，二来，这几个月来，这些弟子也忙坏了，现在的他们，需要好好休息。

“器帝大人深明大义。”李稂郑重整理官服，朝着牛奔作揖。

牛奔看不起这一套没营养的马屁功夫，正想说几句话，打发这老头赶紧办事，办完事滚，别耽误了前线战事，却猛地看到他的眼神似乎在飘忽，那是在看……

超因？

“李大人，你有话说？”

李稂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想在牛奔面前吐槽他这个不成器的大弟子，觉得有些不是君子所为，但没办法，谁让他问了呢，咱读书人诚实也是圣人之训。

“恕本官直言，您这大弟子目中无人，心无百姓，只会逞些口舌之利，实在无您半点风采，难登大雅之堂。”

这番话可谓是狠的厉害，将褚超因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浑身没有一点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