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白在恍惚之间好似看见一身着素衣的男子坐于溪边,他的膝上渐渐落下一只蜻蜓,蜻蜓翅膀微颤,晨光透过翅膀,在素衣上散开五彩的光。 男子底下头,看着膝上的蜻蜓,那只弱小的虫子每一片鳞片都恰到好处,在细小的躯体上细密排布,精巧得好似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艺术品,造物主之杰作。 徐广白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蜻蜓,或者说他从未认真观察过这种随处可见的小虫子,此时却突然发现,原来就连一只虫子,都能如此精致。 忽而风声渐起,一只乌黑的鸟在树枝上猛地张开翅膀,飞快从树枝上扑下,将男子膝头的蜻蜓叼进嘴里。 徐广白一惊,身形微动,甚至想从鸟嘴里救下那只精巧的蜻蜓。 此时男子随着乌鸟飞动,微微抬起头,徐广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方才那只乌鸟将嘴中的蜻蜓轻柔地喂进巢中雏鸟嘴中。 那一瞬间,徐广白不知为何懂了为何玉像是那般冷漠却又慈悲的神情。 它的视线永远望着下方,却不在意下方是人、是鸟、或是一只虫子。 于人、于虫、于鸟,皆无分别。 徐广白在这一瞬间好似懂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懂,只是怔楞地站在原地,任凭法阵在眼前飞快划过。 仿佛时间只过了一瞬,又好似过了许多年,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所形容,似懂非懂,似是而非,玄妙至极,徐广白忍不住沉沦在这玄妙之中。 只是这沉沦得属实不是时候。 徐广白离开仅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而就在这五分钟,阿古被阵中三只巨兽围在中间,薛温的五只巨狼此时已是消失了两只,只剩下一只载着薛温、阿古和中途被薛温捡上狼背的福王在阵中不断逃窜。 亏得玄天在阵中设置的巨兽并非是为了杀死这几个倒霉蛋,因而这些巨兽只有冲撞这一项攻击手段,不然别说是五分钟,就是十秒钟阿古也去投胎了。 又是一次冲撞攻击。 阵中的三只巨兽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站成品字再一次向薛温和阿古袭来。 阿古的魔化只能勉强撑五分钟,一旦五分钟之内解决不了敌人,便会进入虚弱状态,给对方送人头。 她牵制住面前的三只巨兽,勉强躲过冲击,此时突感身上一阵虚弱。 薛温一手抱住魔化状态结束、已是进入虚弱状态的阿古,双眼则是紧紧盯着那三只巨兽,额角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进衣领之中,将整件制服上衣浸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三只巨兽开始移动的一瞬间,薛温操纵着巨狼也在那一瞬间动了起来,堪堪躲过巨兽的袭击。 只是还未等薛温松下一口气,那三只巨兽便转了个方向再度袭来。 薛温只得在几乎要将心肺压碎的威压之下,强打精神再度躲避巨兽的袭击,在这种重压之下,薛温甚至连回头看一眼徐广白和纪茗昭的方向也是不能。 “呼呼呼……” 他们太慢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死在这三个巨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