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张修士呼出一口寒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每抖一下,身上的皮肉便随着结起的冰晶不断掉落,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马上就到了……就要到了……
二十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完,奔腾不息的赤色水流仿佛无法跨越的天堑
Ъiqikunět。
张修士终是没能踏上那片高地,他的血肉顺着赤色的水流拍打在高地边缘,骨骼随着巨浪撞击在坚硬的岩石上,碎成无数白色碎渣,顺着水流,浮浮沉沉。
剩余的阴朱砂随着张修士的消散,全数散落于水中,原本赤红的水流转瞬便成了红褐色,水面上凝结的阴气几乎用肉眼就可见,丝丝绕绕的阴气化为无形的大网,将整座石冲镇笼罩在内。
纪茗昭和徐广白站在祠堂的侧殿中,偏殿原先供奉的应是正殿神明的护法神,偏殿比正殿情况更为糟糕,正殿好歹神像完整,而偏殿的护法神却只剩下个底座,底座上尘土足有一寸厚,看起来护法神已是遗失许久了。
徐广白坐在偏殿的破旧的蒲团上,双目没有聚焦地盯着殿外的瓢泼大雨。
这雨是越下越大,祠堂外如赤浆一般的水逐渐灌进祠堂,厚重的阴气冲破祠堂内稀薄的金光,将金光侵蚀殆尽。
徐广白惊得从蒲团上猛地站起身:“你快看!”
纪茗昭原本靠在偏殿的柱子上昏昏欲睡,她这两天属实是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劳累,就靠那点肾上腺素勉强吊着小命,如今好不容易歇下来,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徐广白扯着嗓子这么一叫也未醒来。
“喂!你怎么回事!”徐广白顺着纪茗昭抓在手中的指挥棍一路向上抓住纪茗昭的肩膀,猛力摇晃起来,“该不会死了吧!你醒醒啊!”
“停停,醒了醒了,”纪茗昭被徐广白摇得脑浆子都快匀了,“再摇真死了。”
“看外边,水的颜色不对,”徐广白没时间和纪茗昭废话,伸手一指殿外,“阴气很重。”筆趣庫
纪茗昭还带着些初醒的朦胧,但在看见殿外散发着无尽阴气的红褐色洪水,立马便觉醒了十成十:“卧槽!”
这颜色,这厚重的阴气,纪茗昭立马便想到那盒阴朱砂。
“去正殿!”正殿在整座祠堂最高处,就算整座祠堂都被水淹没此时正殿里那尊睁眼的神像也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一把拉住徐广白冲进雨里,直奔正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