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郊,一荒废村镇。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破屋前的枯草上,雪面上闪烁着门缝里透射出的火光。
“奶奶的,这乱年头,连京城边上的地界都成了鬼村了,想当初这里多么热闹的镇子啊!”
屋内,一个佝偻着背的瘦小花胡子老头叼着烟杆,满是烦闷感叹道。
一旁身形庞大的刀疤脸大汉听到,也是跺了跺脚,骂道:
“想去年元宵灯会,我们还在这里拐到了几个不错的妮子,左不过去了南边半年功夫,回来就出来这么大的变故,唉!”
这两人,都是从事拍,花子行当的,也就是人牙子。
两人去年在这个镇上尝到甜头,本想今年继续扩大战果,没想到这个镇子竟然直接没了,满街全是被焚毁的破屋。
怕是遭了兵灾!
总之,这趟白来了!
屋里的气氛不禁陷入沉闷,那佝偻老头用力吸了几口烟,砸吧着烟雾,突然笑道:
“话说回来,那几个小妮子也算是沾了我们光了,当初把她们卖到花船还死活不肯,甚至有绝食跳水自杀的,现在恐怕得记的我们爷几个的好了!”
“是啊,卖到花船还有的活,在这恐怕十死无生啊!”刀疤脸大汉也不禁得意笑了,继续道:
“往后她们若是有恩客看上,做了小房,那得是多么大的荣华富贵,我们可是她们的贵人啊!”
“哈哈,是极是极,这乱年头,我们拍,花子本身也算是在做度人救己的好事!”
佝偻老头竭力为自己的龌龊事贴金,两人反倒假模假样的羡慕起那些被拐的孩子了。
“噼啪!”
突然,一声尖锐的响动把两人惊的背部一僵。
“没事没事,柴火烧裂了。”刀疤脸大汉指着屋内的篝火喊到。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佝偻老头,这才心有余悸的抹了抹额头的虚汗。
做他们这行的,是三教九流里最下贱的行当,别说正派人士看到都想诛之而后快,就算是邪道中人也有很多对此愤懑的。
谁敢担保自己不会做父母?自己的孩子不怕被拐卖?
拍,花子出来行事,必须谨慎,再谨慎。
宛如过街老鼠!
两人被这么一吓,也没有再闲聊的心思,都缩在墙根准备假寐了。
这时,又一声响动——
“噼——啪——”
两人被这声音吓得几乎跳了起来,那刀疤脸大汉满脸又惧又怕的指着头顶,结巴道:
“阿,阿爹,在,在屋,屋顶!”
“我,我知道!”佝偻老头两腿抖得如同筛糠,对着屋顶拱手道:
“敢,敢问是哪位前辈,屋内暖和,可,可否进来一叙。若是晚辈哪里冲撞了,晚,晚辈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