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是被他亲醒的。
醒来之后能瞧见自己侧着躺,正对着面前的人。
她摸了摸自己脸,痒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金毛。
“我说,皇帝陛下没有政务需要处理么,您这样真的好吗,您这样您的臣民们知道吗?”
“总归也是处理不完的,偶尔搁置搁置怎么了?”
乔岁看着他,晏暮寒让她瞧得不自在。
“看我做什么?”δ:Ъiqikunēt
乔岁道,“看你生得好看。”
晏暮寒对她如此的反应还是满意的,不枉他这些年在这张脸上费的功夫。
他当然知道她喜欢,不过还是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是么,真是肤浅。”
乔岁不想对他的这句话做任何回应和评价。
她只是看着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近乎贪婪地想着他。
想他好听的声音,缱绻的目光,温暖的掌心,叫人无比安心的怀抱。
还有那双脆弱、苍凉的眼睛。
乔岁很清楚,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在看得见他那副样子了。
所以啊,叫她如何放得下。
她没有说任何回击的话。
她用手轻轻摩挲他鬓间的发。
记忆中那个单薄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如今这个成熟的样子,十几岁的年纪里,在旁人正幼稚的时候他便被催熟了心智,直到如今,明明还如此年轻,就生了这样多的白发。
世道真是不公平,有人从出生起泡在蜜罐子里从未受过苦,而有的人,尚未走过半生,就已受尽磋磨苦楚,仍不得善果。
暮寒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就算是她。
而她也并不可怜他,强者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同情于之,反是羞辱。
以前她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不会了。
乔岁偶尔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有幸陪他走过几程,有幸成为对他而言,重要的人,但在这个过程中,又何尝不是他给的温情更多。
她的神色如常,只是摸了摸他的白发,却让晏暮寒的神色微僵。
他撇开脸,“过几日染一染。”
“染什么,好看的。”
她捧住他的脸,啵地亲了一口。
晏暮寒,“……”
看来有的时候,她肤浅一些也有好处。
乔岁见他瞧着自己,歪着头道,“盖个戳就是我的人了,日后若是背叛——”她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晏暮寒挑挑眉。
“是吗?”
乔岁的神色十分认真,“是的,虽然你是皇帝你更厉害,但是千万不要小瞧女人。”
晏暮寒道,“我哪厉害得过你,说也说不过,动手也总输。”
他淡淡地望向她,“你给我咬的可疼了。”
乔岁见鬼一样地看着他。
“你叫人夺舍了?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来的,你先前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秦始皇造长城怎么没用这厮的脸皮啊。
晏暮寒移开眼道,“先前是因为我在生你的气。”
“更可气的是,即便气你,也做不到一直气下去。”
乔岁,“……我错了。”
“若我不找你,你便要藏一辈子?”晏暮寒冷笑一声,“你总是这样。”他望着她,“是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才能这般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