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暮寒看见了大夫的犹豫。
“大夫您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问题还请直说……”
此时的月牙因为十分担心,所以也跟了进来。
“方才探魏姨娘的脉象……发觉,她身子极差,先天不足,看这脉象,十分紊乱,怕是近些日子没少折腾,探脉竟隐隐有油尽灯枯之兆。”
晏暮寒的眸光一沉,本能地反驳,“不可能,她才十八岁!”
月牙的肩膀一颤,目光有些闪动,眼中蓄了更多的泪意。
这样的目光,让晏暮寒皱了皱眉,他看向她,脸色不好,语气也有些凉。
“你知道些什么?”
月牙嗫嚅道,“姨娘身子从小便不好,在入府之前便有郎中诊断,姨娘她……恐难活过二十五岁。”
二十五?
晏暮寒的眸色冷了几分。
这样重要的事,她却从未告知过他。
“她自己知道么?”他的语气中不由多带了几分凉意。
若月牙从前有些怕他防他,但经过今日事,姑娘倒下首辅大人便是她最能相信的人。
“姨娘她知晓,从前姨娘还常为了此事郁郁寡欢,偶尔还会生闷气,气恼命运之不公,但是自从前阵子起,就再没有过了……姨娘每日都过得很开心。”
月牙是想说,这一切都要多亏首辅大人,否则想来姑娘是无法这般快乐的。
晏暮寒却很清楚,这些事大概与他没什么干系,仅仅是因为这个丫鬟口中那个因为身子不好怨天尤人的女人,和后来那个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女人一向没心没肺。
她什么都不太在意,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一贯如此、一贯如此!简直叫人恨死了!
月牙只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来以后,首辅大人的脸色是不是更加难看了。
而一旁的大夫愁眉不展,“这样虚弱的身子,光是开开心心怎么行,需要仔细养着才是,若是再受几回伤,多受几次凉,能不能活到双十都是问题啊。”
这句话对如今这气氛无疑是雪上加霜。
大夫只觉得自己说完之后,空气都冰冻了。
他马上道,“但若是能仔细的,好好的养着,定然不止是这些时候……”
晏暮寒沉沉道,“自然会好好养着。”
他从大夫的手中拿过了药,“这药我会让她喝下。”
说完以后,他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
月牙的脚步顿了顿,但是若不是首辅大人,姑娘如今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她咬了咬唇,乖巧地退了下去。
晏暮寒原本要好好地给她喂药,但是她的双唇紧闭,无法好好咽下去。
他微微垂眸。
熟练地用气了他自己的法子。
总归也不是第一回了。
一大碗的药让乔岁喝下以后,晏暮寒起身,叫来了卫影。
……
安愉在傍晚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宫中,看见院子里有两个硕大的箱子,她皱了皱眉,“这是何物,谁摆在这儿的?”
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大抵也不是很明白。
只是,空气中似乎蔓延着点说不上来的气息,她微微吸了两口气,漂亮的柳叶眉微微蹙起,“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这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从这两个箱子里面传出来的。
安愉有些不满地抱怨,“什么人竟如此大胆,什么东西都敢往这里送——”
但这气味越闻仔细了越古怪,安愉的脸色有些变化,命令身后的两个侍女道,“你们,把这两个箱子都打开看看。”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显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又觉得皇宫里能有什么怪东西,便将箱子打了开来。
在看清箱子里的东西,两个宫女尖叫地摔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