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本来已经做好了要走的打算,而在一天后更坚定了要离开晏府这件事。
昨日的宫宴宴请了北燕使臣,今日晏启盛就请了这使臣过府一叙。
原因是这位使臣曾经出使南靖的时候,在外受辱,当时晏启盛替他出了头,所以两人有些交情,这件事皇帝也知晓,并且还默许了晏启盛的举动。
让乔岁感觉到恶心的是,在午膳的时候,晏启盛在府中设宴,所有妾室都被召了过去。
要知道妾室是连大型一些的家宴都不怎么有资格参加的,何况是这种别国时辰也在的场面,事出反常必有妖,乔岁不如其他几个人那么天真,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妾室是可以被买卖的。
最重要的是,乔岁坐在末席,从自己入席开始,便感觉到了来自所谓北燕使臣的打量。
说是打量,但其实他的目光已经到了近乎骚扰的程度,黏黏糊糊,或许还自以为很有风度、风流倜傥,于是刻意到有些油腻了。
使臣要比晏启盛要年轻些,但是也是近不惑之年的人了,还这般自以为勾人,真的让乔岁倍感作呕。
晏启盛和他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对使臣的冒犯没有任何不满,反而似乎还挺满意。
乔岁几度感觉到晏启盛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大抵是在思索什么。
这一顿饭乔岁吃得索然无味。
她也是近年来脾气便好了,若是搁在以前在家的时候,她能直接把桌子掀了,把桌上的菜都扣在对面猥琐男的脸上。
钱芸月也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在用膳的过程中,不管使臣和晏启盛聊什么,她都毫无言语,只是偶尔目光会落在乔岁的身上,十分耐人寻味。
末了,晏启盛留下了一句,“都下去吧,魏氏留下。”
“是。”
所有人都退去了,就连钱芸月都没有留在这儿。
乔岁浑身上下都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所有人都走后,晏启盛道,“魏氏,去,替使臣大人倒酒。”
这是晏启盛对乔岁说过的第一句话,乔岁微微垂眸,敛去了眼中的锋锐,她缓缓起身,走过去,给这个使臣把酒续上。
而她刚要把酒杯递给他的时候,这位使臣就迫不及待地要将酒杯拿起来,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的手摸上了她的手。
真是会鬼火戳呢。
她观察这使臣的脸,看他脸部浮肿,眼神飘忽,眼下青黑,多有纵欲过度之兆,且让他不举个半月,也当做了件好事了。
乔岁的收了袖子。
她恭恭顺顺的样子,更让使臣心痒痒。
他看向晏启盛,晏启盛举杯,使臣十分开怀。
大概是他已经让这使臣见过她了,于是晏启盛摆了摆手,“我与这位使臣大人还有话要说,魏氏,你也下去吧。”
乔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恭敬地行礼以后退下。
走到门口以后,还隐约听见里头的交谈。
那个让人反胃的使臣大抵是说了句,“晏大人真是好艳福,这身边儿的人,水葱儿似的。”
晏启盛则答,“大人若是喜欢,为了你我之间的情义,一个妇人罢了,赠予您也未尝不可。”
使臣听言这魏氏进门后,还没能与晏启盛圆房,这等美人还是个雏儿,怎么都是喜闻乐见的。
乔岁几乎能想象到里面男人乐得合不拢嘴的鬼样子。
心里更恶心,她加快了脚步。
乔岁回到院子里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反复不断地洗手。
洗了又洗还是觉得恶心。
她皱着眉,脸上的神情有些冷。
忽然间,手腕被人轻轻捏住。
她闻见了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