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被烫到一般,做贼心虚地缩回了手。
这魏氏是首辅大人父亲的妾室,虽就是个妾室罢了,但他这般举动等同于是打了晏家的脸似的。
周冼一不仅嘴唇子哆嗦,如今连腿也哆嗦,他扑通就跪了下去,给晏暮寒行了个大礼。
晏暮寒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多了两簇火光,略有些阴森。
但他没有发作,只是看向卫影,敛去了眸中的情绪,从容道,“卫影,做过头了。”
卫影道,“属下有罪。”
晏暮寒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乔岁,已经到了周冼一的前头。
“周大人何必行此大礼?”
周冼一感觉到他似乎不太在意晏启盛的这个妾室,他的唇边甚至还挂着一抹略有些温和笑意,一颗心才总算安定下来。
“大人大驾,有失远迎,下官有罪。”
他完全忽略了眼前这个男人眼底的幽诡。
晏暮寒勾唇道,“周大人不必拘礼,今日晏某前来,是因为晏某四弟之事,请起吧。”
都找补完了,再加上晏暮寒这么一句话,周冼一才敢站起身来。
乔岁在晏暮寒的身后,一直在观察。
这还是乔岁第一次看见晏暮寒和除了韩子透以外的官员周旋。
没有想到他已可以如此的圆滑和周全。
“晏某听闻了我那四弟与人争执,致人死亡之事,不过周大人,此案可是当真已经证据确凿了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和情绪,却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周冼一道,“此案人证物证俱在,人犯是当场捕获,只怕……”
“周大人。”乔岁插了句嘴,“二位大人,妾以为此案存疑,还请二位大人彻查。”
乔岁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严肃,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晏暮寒道,“怎么说?”
乔岁道,“妾听闻,死者被救上来后尚且有气息,后却忽然暴毙,恕我直言,府尹大人凭什么就能判断,死者是溺水身亡呢?”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根本经不起深究,但是一来是,古人所掌握的知识没有现代人那么全面,愚昧是多数,再加上有人又想要晏清泽死,这事儿当然就这么落在他头上了。
周冼一脸色不悦,“那你想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晏暮寒在这里。
乔岁挺直了腰板些,“请仵作开棺验尸。”
周冼一很是不满,“逝者已逝,如何可做如此不敬逝者之事。”
“逝者已逝,生者却还需生活,难道生者错背杀人罪名就是对的么?”
乔岁看向晏暮寒,“大人……”
晏暮寒则是看着周冼一。
周冼一知道,既然首辅大人都来给庶弟撑腰了,今天这验尸是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了。
最终,他还是召来了仵作和死者的父母,在商讨之下,便按乔岁说得做了。
乔岁听着死者母亲还在外头哭,但是他们从晏暮寒手中得到了不少钱财,便没闹。
而仵作们此时有些不知从何下手,几人面面相觑。
卫影道,“查啊。”
几人才开始有动作。
而周冼一一个眼神后,这些人又开始畏畏缩缩。
乔岁看不下去了。
“让开,我来。”
她虽然有些发憷,但是最后还是憋了一口气硬上了。
晏暮寒侧头看她,有些不解。
他没有制止,目光却死死地落在乔岁的身上。
仵作没有想到这个姑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她竟然真的不犹豫的碰上尸体里。
过去了三日,如今的尸体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腐烂,但乔岁还是在这具尸体的头部,发现了点问题。
“来看,他的头部,后脑的位置有肿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