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这么一通兴师问罪,倒是成功让乔岁皱了皱眉头。
“王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敢说你和你身边那男子没有私情?”
乔岁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她漠然地挣脱开王贤宇的手。
“王公子这是在质问我?”
她不管是语调还是气场,都与平日里完全不同了,看着有几分慑人。
“可是我怎么记得我娘已经与你们王家断了婚约,你是以什么样的一个身份质问我?”
王贤宇咬牙切齿,“诗然,你纵是对我心里有怨,也不该这么轻贱自己……”
“王公子考上了个秀才,便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所以看谁都觉得轻贱?”
“陆诗然!”
乔岁的唇微微向下。
“王公子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听说过诗人苏东坡与僧人佛印的故事么?”
她目光平静,“苏东坡与佛印这二人是好友,一日,苏东坡问佛印,在他眼中,自己是为何物,佛印答曰: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却打趣对方,说在他眼中,对方只是牛屎一堆……佛印并未生出怒气,只说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佛,心中是牛屎,则所见皆是牛屎。”
“有此理可见,所见即所想,王公子以龌龊之心看世间万事万物,自然觉得世间种种皆龌龊。”
王贤宇分明是个秀才,却被眼前人几句话说到词穷。
乔岁注意到面前的王贤宇脸色一变,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暮寒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小姐,该回去了。”
乔岁点了点头,“走罢。”
“诗然……”王贤宇看着她毫无留恋之意的目光,伸出手想要挽留她,还没抓住乔岁的时候就被晏暮寒挡住了。
王贤宇的脸色不好,“你做什么?”
晏暮寒随手甩开他的手,要带乔岁离开。
王贤宇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握紧了拳,一拳正要往晏暮寒的脸上招待。
乔岁眼疾手快的攥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拦住了。
王贤宇不知道她是怎么用劲儿的,只知道自己居然挣脱不开。
乔岁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宴,我不想闹事,但我警告你别动我的人,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这里是陆家,轮不到你来撒野。”
“这次生辰宴,我娘请了诸位,我不知她有什么安排,但我个人是希望我们之间的瓜葛越少越好。”
“你既然这般讨厌我,那日县衙之中为何又做出那样难过的姿态?”
乔岁总不能说那时候就是为了给暮寒洗脱嫌疑故意做戏吧。
“人总是会变的。”
说完以后,乔岁拉着晏暮寒的衣袖,转身离开。
王贤宇站在后头,神色不明。
乔岁这一路走得飞快,大有避开瘟神的意思。
“小姐。”晏暮寒突然叫她,他问乔岁,“他与您说了些什么?”
乔岁不愿重复一遍王贤宇说的些话,“还能说什么,就是胡言乱语,瞎扯一气。”
晏暮寒道,“是么?其实我都听见了。”他拉长了语气,“他说您与我,苟且。”
乔岁的眼皮跳了跳。
晏暮寒没有看她的反应,只是道,“但其实我们并没有,对么?”
当然没有了!
她仿佛听见他嗤笑了一声,可她回过头看他,他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
但乔岁听见了他有些低的声音,“真让人不快。”
“什么也没有,平白遭到这样的构陷,到不如做实了,至少不算冤枉。”
他像是轻轻地自言自语,乔岁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转头,见鬼一样地看着他。
就看见他淡然寻常的目光。
晏暮寒的眼中坦然的一片。
“我说笑罢了小姐。”
乔岁,“……”
“想不到你还挺幽默的。”
晏暮寒,“……”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