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暮寒忽而道,“小姐可有听说过道教的移魂夺舍之法。”
移魂夺舍。
夺舍……
乔岁有些僵木地抬头看他。
晏暮寒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僵硬一般,“我曾在一书中看过这种说法。”
他的语气淡淡,又喂她喝了一口水。
“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尤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看时以为是无稽之谈,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真有这样的事呢?”
乔岁还真知道这一段。
春秋时郑大夫良宵,字伯有,他主持国政时和贵族驷带发生争执,在羊肆被杀害。
传说他死后变成厉鬼作祟……
这段话意思大概是人刚死后叫做魄,阳气叫魂,生前锦衣玉食死后魂魄就强,因此有现行的能力,直到日益壮大,堪比神明,普通的男女不得善终后魂魄还能依附到别人身上去四处作恶。
他说的这段话出自于《左传·昭公七年》要不是她看到过这个内容,还真听不懂他说什么。
什么叫冯依于人,以为淫厉?
内涵谁呢?
这水乔岁是喝不下去了。
“这话我不赞同,万一人家其实也不想作恶呢,甚至,或许人家也很无辜呢?”
看着他有些疑惑地神色,乔岁发觉自己的表现显得太较真了。
暮寒又没有说她,她搁这代入啥呢。
“咳咳,我的意思是,这段话也不过是个猜测而已,世人并未真的见过伯有的灵魂,便口口相传说他的鬼魂归来作祟,事在人为,何必去信什么鬼神之说,总归我是不信这些的。”
晏暮寒微微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或许是我想多了。”
晏暮寒道,“只是听闻小姐自幼不爱上书塾,却不曾想您竟然这般博览群书。”
乔岁一噎。
她怎么觉得他怀疑了些什么。
就他说得这些话,明面上好像说吕氏,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内涵着她。
晏暮寒道,“小姐何故这般看着我?”
乔岁摇摇头,躲开他的目光。
他太可怕了,就这双眼睛,仿佛能洞悉她的内心一样,谁的小心肝经得起这么吓唬啊。
她默默地喝水,却有些呛着。
晏暮寒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顺着气。
乔岁莫名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有些古怪,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晏暮寒看着她一脸做贼心虚,怕被他套出点什么的模样,一阵沉默。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吧。
太好懂了……
“今日的生辰宴,小姐还参加么?”
乔岁侧眸就能看见他颈侧的红痕。
救大命!
她一咬牙,“参加,当然要参加,还要好好地参加,我娘亲自筹备的生辰宴,而且那么热闹,自然不好缺席的。”
她真想好好问一问吕氏,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晏暮寒轻轻嗯了一声。
此刻乔岁就靠在晏暮寒怀里。
靠得实在是有些久了,莫名就想到刚才那些事,她的脸已经红到要烧起来了似的……可他却好似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倒让乔岁觉得是自己过于龌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