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所宫里头来人了,个个如临大敌。
卫臻还算冷静,边由她们伺候着,边缓缓询问着。
“殿下起来后,去了前院,听院子外的侍卫说,殿下每日这个时辰起,这会儿不是在书房,就是去了马厩。”
秦妈妈想了想,又道:“这府里的下人还是原先那一批,听说有些还是原先的下人,就是……就是原先伺候当今陛下的那一些个老人,因办婚宴,殿下后又采买了一批人进来,不过都是没有交过规矩的,昨儿个院外无人伺候,据说是怕那些老人规矩多,新人又笨手笨脚,所以陛下吩咐没让人靠近,今儿个天还没亮,原先那些老人的管事和负责采办的妈妈早早便在外头候着了,说殿下将府里的掌事权都交给了主子您,往后,后院的事情一律来找您。”
秦妈妈说着,面上有些欣喜,不过,片刻后,又立马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应付宫里头的人,不知来的是哪号人,这一大早的作甚来了?主子,您一会儿不还得入宫么?”
秦妈妈忧心忡忡的说着。
这若说二殿下是个受宠的,她今日便全无担忧了,可偏偏,她们这位殿下——
于是,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秦妈妈都如临大敌。
尤其,一会儿还得入宫。
却说宫里每日卯时上朝,寻常若有臣妇入后宫拜见,多随着入朝时间宫门时一道入宫参见,若是太后、皇后未起,便一直宫外等候,按理说,她今日新妇入宫,也得去得早些才是。
不过,又正因是新婚头一日,宫里通常又会体谅则个。
所以,去早去晚,全在个人。
昨儿个殿下不见交代,今儿个这时又未见催促,联想那位那嚣张性情,故而,卫臻猜测,他是不急的。
二殿下嚣张恶名在外,卫臻这个皇子妃也不打算做个贤妃,她只需本分内行驶,既不张扬,又不出挑,既不失礼,又不随夫嚣张跋扈,想来,最是合格不过了。
何况,活了两世,该低头低头,可不该低头,也没得平白受人窝囊气的。
既是皇子妃,便按照皇子妃的规格来活。
这是卫臻此番嫁人后,给自个儿挑的活法。
无论对着这位罗刹殿下,还是对着其余一切外人。
故而,卫臻思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只不慌不乱,淡然自若。
却说待简单梳洗一番后,秦妈妈立马将宫外的嬷嬷请入了后院。
来者是位老嬷嬷,约莫五六十了,瘦骨嶙峋,却精悍精明,一身穆青宫装,两鬓微白,人虽上了年纪,可背脊却挺立得直挺挺的,双手置于腹前,端得一身绝佳礼仪教养。
一入内,便恭恭敬敬的朝着屋子里的卫臻施施然行了个标准的宫礼,道:“老奴见过二皇子妃!”
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威严。
看到来人后,卫臻双目一愣。
来者竟是宫中尚司局的魏嬷嬷。
看到魏嬷嬷,卫臻心里闪过一丝胆寒之气。
好家伙,这魏嬷嬷可是尚司局的最高尚司,统管宫中六部,是皇后娘娘的最得力的下属。
当年,卫臻不知规矩,被塞到了魏嬷嬷手下学了三个月规矩,那是卫臻在宫里头最生不如死的三个月。
哪怕今生,猛地一看到魏嬷嬷,卫臻心里都能立马浮现出了昔日学规矩时的痛苦过往。
怎么,这辈子嫁到皇家的第一天,又遇着了这位?
不会又是哪个派过来教她三月规矩的罢。
不要!
卫臻心里痛苦不已。
何况,她前世是皇后嫡亲儿媳,虽然蠢笨,但皇后不会加害于她,这辈子她却成了二皇子妃,若再派到她跟前来,就由不得卫臻不怀疑,究竟是来教她,还是来害她的了。
卫臻心里微微扭曲,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施施然回了礼道:“见过嬷嬷。”
她的动作不张不扬,不轻不重,头身不歪,衣裙不摆,虽不过十足标准,却也算得上是及格的宫礼了。
魏嬷嬷见了仿佛有些意外。
这卫家,倒是用心了。
魏嬷嬷先观仪,再观礼,心中满意,再观颜,面色再次一惊,仿佛能隐约窥探出几分昨日东宫大乱的原因了。
魏嬷嬷心中微微叹息了几声,随即淡淡道:“二皇子妃,老奴此番过来,是来请元喜帕来了。”
说完,魏嬷嬷双手微微打开,朝着卫臻弯腰行了礼,手执收纳之姿,恭敬却不容人拒绝道:“请二皇子妃奉上元帕!”
元帕?
什么元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