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一担担的全是黄金锭子,据说卫七娘子的嫁妆是一百零八担,这全加起来该是多少银钱啊,怕是一座十足十的金山罢,这七娘子不过是五房一个小小庶女,竟如此受宠么?”
看到那一担担子沉甸甸的嫁妆担子,百姓们全都红眼了,忍不住哇哇大喊了起来。
倒并无人敢上前抢夺,却也惹得现场一片混沌骚乱不假!
而那头,太子殿下已突破了包围,他牵着马绳,驾马拦住了花轿的去路。
太子驾着马,在花轿前来回踱步着,双眼一直紧紧盯着轿帘。
却又并没有再有进一步行动了!
“二爷!”
身后,阿承看了二殿下一眼,似要询问,要不要过去干涉。
却见黑金面具下的那双眼,微微一垂。
“不必!”
清冷浸雪般低沉又严寒的声音,低低而出。
低沉声音得像是陡峭山石碰撞发出的声音,令人望而生畏。
下一瞬,只见二殿下缓缓抬眼,朝着花轿方向淡淡扫去。
“是!‘
阿承立马应下,不曾轻举妄动。
却说,轿夫还是头一回遇到眼前这一幕,这是```这是要抢亲?
一位太子殿下,来抢一位皇子的亲?
好家伙!
轿夫们面面相觑,不多时,迫于眼前的太子威仪,只吓得险些将花轿落到地上,却在即将落地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将花轿再次托了起来。
身后,四名黑衣禁服男子上前,直接将花轿高抬了起来。
花轿不能落地。
否侧,损福!
于是,花轿轻轻晃动了一下,又重新被抬了起来,被生生架在了半空中。
这时,太子元翎双手勒着马绳,停在了花轿正中央,他双目死死盯着花轿,终于,一字一句开了口却是没头没尾的问着:“你```是谁?”
他的声音一下子轻了下来,身上所有的戾气和凌厉之气,也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轿上的那道红帘,轻轻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曾相识?”
太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一丝不解,还有一丝藏在内心深处莫名其妙的不甘和坠痛!
所有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来得令人费解,但是,元翎知道,所有一切浑浑噩噩,或真或假,如梦似梦的感受,全是来自她。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他只是个想要寻求答案,寻求真相的普通男人。
花轿里,卫臻摆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紧握在了一起。
她尚且未曾干涸的脸上,神色有短暂的微怔!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呢?
太子```太子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竟三番五次,莫名对她备感兴趣及```纠缠起来了。
那回宫宴如是,后来,寺庙一行如是,如今,又是。
若是换作前世,太子但凡肯给她一个小小的甜头,卫臻定然欣喜欲狂。
然而,前世死得太过痛苦了,哪怕时隔十年,回忆起当日种种,她依然感受浑身颤抖,手脚凉透!
前世,她是爱他的罢!
她那么想,那么想给他生个孩子!
前世,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一瞬间,她情愿为了他,为了孩子,想要努力的戒掉她的狠毒,她的毒辣,她竟然想要从那一刻开始,学着做一个好人。
然而,当她知道有了孩子时,她有多么的高兴多么的幸福,那么,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得透彻的那一刻,她就有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
太子府,就是个地狱魔窟!
这一世,她想留在人间,不愿再入地狱了!
这样想着,卫臻忽而抬起手指,抹去了眼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回太子殿下,你我从来都```互不相识!”
不知过了多久,卫臻清澈却透亮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传了来。
太子闻言,面色微微一白。
他只用力的攥紧了马绳,死死盯着花轿,依然不放弃似的,一字一句质问道:“如若你我今日一别,将来可会```有悔?”
这话一落,花轿里陡然一静。
仿佛,里头的人被这一句一时问住了似的。
久久没有回音。
时间一寸一寸游移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姗姗传来了卫臻轻轻的声音:“无悔!”
声音轻飘飘的,很快,随风而散。
花轿里,卫臻缓缓闭上了眼。
花轿里,卫绾噌地一下,将头上的红盖头用力一掀,露出她阴嫉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