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话到此处,摇头叹息一声,“哎,主公也该知道,那夏侯海本就与夏安、夏夜是同宗同族,若真要是公事公办,难免就要在族中留下话柄。况且……当今朝廷与各方修真宗门之间的关系又一直是微妙得很,没准哪一天就会彻底决裂,到时候,他一个边城城主又当何去何从呢。”
“将来要何去何从,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眼下他身为一城之主,如不能为民请愿、为百姓做主,那就是他这个城主的失职!”
杨洛言之凿凿的就事论事,倒是饶有几分江湖儿女的侠义胸襟与气度。
“要不,就连这个夏侯海也一并给除了?”熊战在一旁很直白的给出建议。
在他看来,既然杨洛对这个一城之主也很不得意,莫不如干脆果决一点,直接一波全都送走,日后也省得留下祸根。
却不成想,杨洛对此建议竟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先看看再说吧,如若一经查实夏侯海与夏安、夏夜暗通款曲,为祸百姓,届时再将其除之也不晚。”
“主公!那我们眼下又要怎么做?”林峰开口问道。
杨洛思忖了片刻,语气忽然很笃定地回道:“暂时,就先把夏安和夏夜一起都杀了吧。”
“请主公放心,最多不过明日晌午,必将此二人头颅奉上。”
林峰起身领命,并给出确切的完成时限,旋即冲熊战一歪头,这二人便要去做事了。
不过,就在这二位还尚未出门之际,杨洛却又给他二人提了个醒,“二位哥哥务要多加小心,如事不可为,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区区两个丧心病狂的魔崽子而已,能让我和二哥亲自动手,已然是他们的荣幸,主公只管静候佳音便是。”
熊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撂下这么句话,便毅然决然的同林峰迈步离去。
望着这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杨洛竟有种心里没底的担忧。
若是这两个魔崽子真有那么好杀,还能有命活到今天吗?
连夏木靑、金石那样的人杰在今年赏金大会结束后都遭受了池鱼之殃,偏生这两个魔崽子却躲过一劫,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命数。
若此二人当真命不该绝,林峰和熊战此番出手,真能在明日晌午之前,奉上此二人头颅么?
或许,还真就未必!
所以说,为了以防万一,眼下他还打算再行一步险棋。
虽然有点冒险,却也很有必要。
因为,这步险棋的棋子便正是夏侯海。
他总觉得,赵山河不可能在‘自己人’这件事上与其扯谎。
再者,当时赵山河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当今朝廷自然不可能会重用一位不忠不奸的两面派来领兵镇守这座边城,万一要是生变,岂不还要花费很大力气去收复失地?
那么,倘若这个夏侯海真的是自己人,又何故要去包庇夏安和夏夜犯下的种种恶行呢!
难道是并非所愿?
还是……另有其他什么难言的苦衷?
杨洛认为,先把这其中的弯弯绕捋顺清楚才至关重要。
这既是关乎百姓民生能否重获安逸的大事,亦是关乎朝纲政权能否获得百姓认可的国事。
这步棋一旦落子,恐也就再无悔棋的可能。
是以,还真就有必要考虑清楚后再行落子,以免一步被动,步步被动,最终落得个满盘皆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