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晚不信那番鬼话,凝眸落在地上翻出白眼的人身上,调侃着开口。
“你们主使大人命运也够坎坷的,身患旧疾,还经历过情伤。”
圆脸使臣心虚地发笑:“可不是呢,如此,下臣这就送主使大人回去了。”
眼看王绍全嘴角淌出白沫,白慎晚摇了摇头,抬手叫来旁边的小太监。
“你去御医院找个御医吧,让他亲自去驿馆,给这位使臣好好治治。”
国宴上真死了个人,传出去晦气。
太监领命去了,寂遥使团免不得又一番惺惺作态,嘴里絮叨着感谢天朝皇上皇后圣心仁德之类的言语。
经过这小插曲,看戏的寂遥使团已然不在,宴席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百官的脸上无不喜气洋洋,津津有味议论着离开。
寝宫。
白慎晚一进门,就扑到榻上揉揉僵硬的肩膀。
“凤钗好重,压得我脖子快断了。”
女子话里有浓浓撒娇的意味,明明前一刻还是端庄秀丽的皇后,这一刻却仿佛向人要糖吃的小姑娘。
江妄行看得心里柔软,走上前替她卸下繁复的钗环,修长似玉的手再穿到她发间,柔柔摩挲她脑袋。
“这样好些了?”
眸子落到小皇后累倒至极的脸上,他勾唇笑了一声。
手掌下的白慎晚仿佛被顺毛的奶猫,舒服地仰起头,闻声嗯了下:“好很多。”
疲惫消失,她猛地想起一件正事,当即爬起身端正坐好。
“我看十二皇子挺怯弱的,如果还留他在驿馆和那些使臣住在一起,可能会被寂遥利用。”
想到今日在大殿看到的一切,白慎晚模仿出王绍全的样子,手掌往江妄行后背重重一拍。
“那个主使大人就是这样打慕容瑀的。”
眸中掠过冷意,她轻哼一声:“由此可见,此人凶狠得很,连他们朝里的皇子都敢威胁。”
江妄行被她拍了一掌,只觉挠痒似的,将她的手控制起来,笑着应声。
“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把人放到宫里,只当寻常孩子那样照看。”
拧眉思索片刻,白慎晚点头:“如此也好,至少寂遥的手再长,想要伸到皇宫还是有点难度的。”
毕竟如今的皇宫经过整治,情况已经好上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宫里的孩子不免要和慕容瑀接触……”
愁云在眉间团团结起,白慎晚捏捏发胀的眉心,长叹一声。
最主要的是江柔和江越。
用过晚膳之后,帝后换上家常衣衫,携手前往太后的宫里,并把做好的决定说了。
“哀家没有任何异议。”
太后满眼和善,笑吟吟地将经书压回桌案。
“接质子进宫教导,正是体现皇恩浩荡的时候,同时对寂遥也是一种警告,叫他们不可任意妄为,一箭双雕的事。”
帝后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难得太后如此开明,接下来的事倒是好办了些。
想到心底的顾虑,白慎晚抿抿唇,还是皱眉认真开口。
“我是担心寂遥质子心怀怨恨,长期和江越江柔相处下来,到时难保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
看她语气真挚,双眸隐含关心,太后眼眶莫名发红。
“好孩子,难得你想的如此周到,就连越儿和柔儿的安危也考虑在内了,我真是感激不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