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行拧眉走过去,图纸上的商道蜿蜒纵横,大片地方被红笔勾出,呈现满目的鲜红。
“这些红色的商道,便是多年来钟家不断蚕食独占的结果。”
岐王长长叹了口气,眉间沟壑弯折:“他们霸占这些重要地段,百姓产业无法经营运输,便只能低价卖给钟家。”
“这些年来,钟家势大,与京城内多半贵族与官员都有利益往来,由此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
若想扭转局面,只能从钟家入手。
江妄行眉宇深深,了然点头:“皇叔的意思我明白了。”
“哦?”
岐王眉头微挑:“我才说了这么点话,你就懂了?”
“左不过是擒贼先擒王。”
江妄行长指戳戳图上的镇远侯府,眼中多了抹狠色:“只有钟家倒了,城中那些拥护钟家的人才没了主心骨,到时才有可能为我所用。”
“不错,就是如此。”
岐王神色里的赞赏之意更浓:“所以接下来,你们要与本王配合的地方还有很多,都惊醒着点。”
“知道!今天不是配合你了吗。”
白慎晚哼了下:“不过王爷对我俩还真是有信心,也不怕我们在钟霆面前反应不过来,反而让你自己的独角戏唱不下去。”
“真演不下去,那也有演不下去的演法。”
岐王勾勾唇,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次日。
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袍,岐王敲响刘府的门。
“劳烦通传一声,说岐王特意带领皇上皇后登门请罪。”
在他身后的两人,亦是灰扑扑的衣衫,身上也未佩戴名贵器物。
守门的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皇上皇后,赶忙躬腰进去通传,片刻之后,他心惊胆战地出来。
“我家主人请三位进去。”
岐王拱拱手:“有劳,有劳。”
随即又给身边的江妄行递了个眼色,三人严肃下脸,一同迈进刘府大门。
满院白幡,正厅隐约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白慎晚刚迈进门开,蓦地“哐当”一声,茶杯在她脚边炸开,青黄的茶水瞬间溅湿罗裙。
刘品满是痛心与愤怒的声音也回荡在整个灵堂。
“儿啊,为父无能,杀你之人乃是堂堂皇后,如今为父不但不能为你报仇雪恨,还无奈将仇人迎进门,真真是把我刘氏一族的傲气都丟了!”
其余的刘府亲眷闻声也止住哭声,怒视场内的不速之客。
岐王立即堆起善意的笑,上前打圆场:“刘大学士,瞧您这话说的,事情也不全都是皇后的错,两人争执之下,误伤也是有的。”
“误伤?”
刘品咬牙瞪眼:“我儿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就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你告诉我这是误伤?”
他气到手指发抖,几乎要指到女子的脑门上。
白慎晚也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主,跳开一步叉腰大骂:“刘公子把我婢女折磨得遍体鳞伤,他不也轻飘飘一句处置贱奴给打发了?”
“怎么到了我这,刘大学士就变得严苛了呢,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说一套做一套,人前背后言行不一呢。”
面对如此伶牙俐嘴的女子,刘品脸色一黑,怒意更是翻腾。
“你少在这狡辩,待我儿丧事一过,我便去敲鼓告御状,让天下百姓都看看,你这皇后都做了什么恶事!”( )